正当阿辞陷入绝望,想着要不干脆带着昏迷的付容与一路逃回军营,随后再命人救治时,一个路过的老者定睛看着他,招了招手。
“老伯,您是在叫我?”他好奇地走上前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开口是很流利的中原话,“小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里虽然算是敌国境内,不过却是敌国与中原相通的地方,本质上离中原更近,所以村民说中原的话也没什么奇怪的。
“老伯,这位是我的……妻子,她快不行了,求您救救她!”阿辞看了一眼背上背着的付容与,很是笃定地说道,随后露出乞求的表情。
老者看着他和付容与的这副样子,眼中亦是露出了怜悯,“真是可怜,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他瞧着两人的样子,估计是刚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的,估计也是险死还生,现在这样在大街上求救,估计是被逼无奈了。
“是啊,老伯,我妻子现在发了高烧,再不用药恐怕就麻烦了。”阿辞面色焦急,不断地恳求着老者,几乎将他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唉,我那唯一的儿子也是这样服役战死的……打仗害人哪。”老者似乎想起了往事,有些感伤地说道。
阿辞听到心里微微一动,于是也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老伯,我和贱内原本安安乐乐地做着生意过小日子,谁想到突然就被拉来充军。”
说罢,他还假装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罢了,你们跟我来吧。”老者最终心软,也被阿辞的话打动,对二人挥了挥手。
阿辞心中一喜,却没有表露在脸上,背着付容与很是乖巧地跟在了老者的身后。
“李伯伯,这是谁啊?”
一路上,都有人不停地跟着老者打着招呼,可以见得他在这个村子还算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存在。
“我失散在外面的儿子儿媳,今天刚刚相认的。”老者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对那些人解释道。
阿辞听到也没有反驳什么,心中反而很感激老者帮自己隐瞒身份。
“我这人啊,孤家寡人一个,这些年来,一直是一个人住着。”老者带着两人拐进小巷子里,打开了一扇木门,一边自嘲似的介绍着。
阿辞背着付容与走进来,是一间很别致的小院子,种着不少花草,在这样战乱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些都是您种的吗?”阿辞有些惊叹的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只觉得这个老者虽孤身一人,倒也活的有情趣。
“平时也是无聊嘛,只能和这些东西打打交道。”老者宽厚地笑起来,语气中却有些轻微的寂寥感。
阿辞心中被这个老者的精神境界所打动,没想到平民百姓中亦是有着这种活的相对超脱的存在。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基本也能活明白。”老者看出他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指引着他进了里间的屋子。
这是一间比较宽敞的屋子,外面摆着木桌茶具,里面则是一张能睡下两人的床榻,不过看得出很久没人住过。
“这是我那战死的儿子从前住的,我本还打算给他装潢成婚房,现在没机会啦。”老者淡淡地叹了口气,“你们不嫌弃的话就住下吧。”
“多谢您帮忙,怎么会嫌弃呢?”阿辞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对老者摇头。
随后,老者帮着他一同将昏迷中的付容与扶到床上躺下,随后老者看了看她的脸色,皱着眉头,又伸出手给她号了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