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恰好落入刚刚跟出来的付容与耳中。
她原本是因为宁王的表现令人觉得反常,心中放不下才追出来,没想到就在刚刚踏出庭院时,听到他将薛崇转押到别处的话。
付容与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刚刚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反而现在还要将薛崇关起来?然后呢?杀人灭口吗?
她觉得以宁王的冷血个性,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可她绝对不能让薛崇死,先不说那样这世上恐怕真的无人能医好宁王的腿,就是冲着之前薛崇帮过自己的种种,她都一定要救他。
好在宁王口中那个密牢她也知道位置,嫁入宁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地形早已熟悉。
于是,她决定先按兵不动回自己房内休息,第二日,她很早便背着所有人偷偷起来,找到了后院的密牢。
这里的牢房里面十分阴冷潮湿,她从前只是远远看着,从未进来过,乍一踏进,只觉得浑身充满寒意。
她在最里面一间的牢房找到了薛崇,自然,此时人的酒早就已经醒了。
“喂!这里是哪,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薛崇一见到她便怒气冲冲地上前,显然不记得昨日发生过的事情了。
“也不是我要关你的,嘘,我想办法放你出来。”付容与安抚下薛崇的情绪,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发现墙上挂着一串钥匙。
于是她取下钥匙,挨个试了一下,才打开这间牢房的门锁。
奇怪的是,这间牢房没有看守,外面的守卫也全都睡着了,这根本不像是宁王的做派。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付容与偷偷送薛崇到后门处,与之告别。
“你还欠我三年的丫鬟呢。”薛崇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嬉皮笑脸。
“好好好,以后我一定报答你,赶紧走吧。”付容与无语,催着人快点跑,否则她一会也不一定能保住他了,至于以后他还能不能为宁王医腿,都还得两说。
正当此时,宁王书房内。
“王爷,侧福晋她把昨晚的那个人放走了,要把人抓回来吗?”一名暗卫打扮的人跪在宁王面前。
“不必了。”宁王面色有些阴沉,手中捏着的一盏茶杯“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虽然他并无其他神情,却浑身散发出一股渗人的气势。
暗卫知道这是宁王发怒的表现,默默地捏了把冷汗,不敢出声。
付容与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清楚知晓,放走薛崇之后就溜回自己房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宁王配合她演戏,也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外人面前,他们堪称一对模范夫妻。
付容与却觉得他哪里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又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只好选择沉默,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不久后,宫中设宴,宁王只身以赴。
付容与没有跟去,一直在王府等着,一直到半夜,方才等到他大醉而归,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扶着他下了轮椅,躺到床上去休息,自己则是去煮些醒酒汤。
宁王浑身的酒气,面色比平时红润些,仍是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可是总觉得比平时少些防备。
算起来,这该是她第二次看到他醉酒了,上一次,她还是以裕鸣班歌女的身份,也正是那场大火的前夜,她为他唱了一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