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女一听这话，立时憨憨地笑了起来。
“嘻嘻，这倒是个好办法。”
可是很快，她便又低下了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只怕我这个笨师父，会拖了你的后腿。”
李婉婉生怕她又开始说丧气话，忙开始推起了磨来，一边推还一边说道：“不会的，我可是很聪明的哦。”
可是还没推两下，彩女就忙过来拉着李婉婉说道：“太快了，太快了。你这样，是会影响醋味的！”
“影响醋味？”
李婉婉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彩女，甚至还有点不服气地说道：“推磨而已，怎么就会扯到损失醋味上了？”
彩女确实一本正经地说道：“具体缘由，我也不甚清楚，只是醋坊的规矩上就是这样写的。
而且根据我的经验，正常步子，五步一圈，一柱香的工夫刚好走六十圈，这样可以使每粒高粱都刚好分成四到六瓣，而且粉末也很少，对醋味影响就会很少。”
彩女正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的推磨心得，李婉婉却已经一脸的不可思议。
“刚好走六十圈，还刚好就能每粒高粱都分成四到六瓣？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不信我来给你做一遍。”
彩女说着，便从李婉婉的手上接过了磨柄，将磨上的这批高粱清理了之后，又数了五十粒高粱装进磨心后，一边开始稳定有节奏地推着磨，一边对着李婉婉说道：“你来帮我看着香，看我是不是一柱香烧完，刚好走了六十步，又刚好磨出了二百五十粒？”
说着，彩女便开始推起磨来。
李婉婉一边给彩女数着步数，一边瞄着那柱香，刚好六十步到的时候，香头也掉下来了。
可李婉婉还是不敢相信，又立时上前去数磨碎了的高粱粒，果真是二百五十粒，而且不是近二百五十粒，也不是二百五十多粒，是刚刚好二百五十粒。
到这会儿，李婉婉简直目瞪口呆。
当即问道：“你有这等本事，难道还不能说是已经把推磨学好了吗？为何还是一直替停在原地升不上去呢？”
彩女一听这话，立时又像个泄了气的蹴鞠，又不说话了。
这时，身边一个一直在加水的姑娘阿丽催促道：“彩女，快着些，马上到寅时了，该泡下一批料了，不然该耽误蒸房的人做事了。”
李婉婉立时朝说话那人望去，只见那人面前两口大缸，一口缸里装的是他们现在正在磨的高粱，另一口缸里装的是豌豆，都是用水浸泡着的。
只听彩女叹了口气道：“料房想要升上其他工种，必须要把推磨和泡料两件事情都学会，可我总是试不好水温，每次到了规定的时间，都交不了泡料，青女怕我再失误会被扣光分赶出醋坊，所以干脆不让我再做泡料的事了。”
阿丽听了立时说道：“真是邪门，醋坊规矩，每两百斤高粱扮豌豆，加上不冷不热的水一百斤，搅拌均匀后，泡上三个时辰就可以了。可是她试出来的水总是不对，经常到蒸房的人来领泡料的时候，不是把料泡的太胀就是还没泡开。青女不叫她再碰水，也是为了她好的。
原本这个屋子里只需要一个人，就是因为她试不好水，青女才把我要过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