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婉还未及说话，沅穗便将小小拉到一边道：“你呀，就只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怎么不想想那阎姨娘是何许人也？那是先夫人的亲妹妹，是少爷的亲姨母。
她若有家有室也便罢了，奈何又家道中落，无依无靠。
老爷在先夫人去世之后，八年不曾再续，可见他对先夫人用情之深，自然爱屋及乌，对阎姨娘也照顾些。
如今夫人嫁进王家，遇到这种事儿，两人的身份都尴尬，偏在这个时候阎姨娘离开王家回了老家，若是让她独自在外头过年，你叫外人怎么想，叫老爷回来以后会怎么想？
到时候，谁还会记得夫人为阎姨娘的婚事不辞辛苦之事？”
沅穗说着，又伸手在小小的额头上戳了一下。
“你呀，年纪也越发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做事不过脑子了，也该事事想在夫人前头才是。”
好在阎芷凌这次回来，也老实了许多，还主动上门来给李婉婉拜年，送了好些节礼，也再不到王咏炎那里说三道四，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永馨阁里吟诗作对，请些未出阁的闺蜜来唠唠家常什么的。
偶尔也叫李婉婉过去坐坐，但李婉婉素来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之事，过去了也插不上嘴，只因为自己是当家主母，去会了一两次面，坐了片刻，便假说有事就走了。
如此拖拖拉拉的，到了十六这天，小小忽然从外面端了两套衣裳进来，一脸好奇地说道：“夫人，门房刚送进来两件衣裳，说是美醯居的季姑姑派人送过来的。”
正仰在椅子上无聊的望着天的李婉婉，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捡起其中一套衣裳展开一看，立时笑呵呵地说道：“是醋坊的白衣。小小，进醋坊学工的时候，到了。”
小小一脸惊奇，眼睛提溜转了两圈后方道：“那个——不是说要等老爷回来以后，再去的吗？”
李婉婉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捡了自己的衣裳换了下来，对着镜子照着，听小小提到王晋昇，随即冷哼一声道：“管他呢？难道他一辈子不回来，我还缩在这个家里一辈子了？说得跟我嫁进来是为了他似的。”
小小又吃了一惊，一边跟在李婉婉身边，帮她束好了衣裳带子，一边问道：“夫人这话说的，那您要不是为了老爷，您为了什么啊？”
“废话！当然是为了来他家学酿醋了！你忘了我的毕生心愿是什么了吗？”
收到了季姑姑送来的白衣，李婉婉一下子神清气爽了起来，也等不及到第二日，当天下午就把管叔叫过来交代了一番，到傍晚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小小往美醯居去了。
见到李婉婉的时候，季姑姑却是一点都没惊讶，只淡淡地说了句：“既然来了，就跟着望春去处所吧，以后她便是你们的师父了。”
小小每次见到季姑姑都有点怕怕的，这会儿听见季姑姑叫她们走，立马就要转身跟着望春姑姑出去，可是李婉婉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弹，还不屑地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