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是你吗?”
“婉婉,叫你受苦了。”
果然是李家老太太的声音,但是李婉婉望了许久,也没瞧见她的人。
“祖母您在哪里?我怎么瞧不见您?”
“婉婉别急,祖母时候不多,就来看看你,便要走了。”
李婉婉闻言,便又哭了起来。
“祖母好狠的心,你心里思念婉婉便来看我,可婉婉思念您,却不能相见,祖母缘何要这样对我?”
这话说完,四周忽然一片安静,吓得李婉婉又开始四处寻找。
“祖母,祖母您这么快就走了吗?”
“没,婉婉,你以后可要好好保重,和晋昇两个过好你们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可千万别冒尖儿,都记住了吗?”
李婉婉这会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哪还有心思想那么远的事儿?当即又道:“祖母,您不如就现身,让我瞧瞧您最后一面吧,就当婉婉求您了!”
可是却再没有任何回应了,李婉婉一着急,便直接坐了起来,猛然睁开眼睛往四周寻找着,瞧见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头,就又是一阵忧伤。
立时有人上前来询问,她便随即问道:“冬儿,我且问你,今天可是祖母回煞的日子?”
冬儿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小姐,姑爷说了,您身体不适,不宜到场,所以已经拿了您的素衣过去了。您现在身子虚的很,还是好好休息,别过去了吧。”
李婉婉呆呆地望着窗子的方向,忽然含泪笑道:“确实不必过去了,祖母已经来过了。”
等料理了李家老太太的丧事,又将李婉婉的身子调理的差不多后,王晋昇便欲带着李婉婉回城,临行之夜,沅穗忽然过来请辞。
“夫人,沅穗年纪大了,再跟在夫人身边,也没什么用了,如今若是再去,怕是日后再没什么机会回来了,所以我想,不如就叫我落叶归根吧。”
这两年沅穗的视力渐渐消退,虽然王晋昇已经尽力帮她医治,但这种老化病在中医的范畴内,并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所以到这会儿,她连看近在咫尺的物件都是模糊的,王晋昇也曾多次给李婉婉打过预防针,说这种病最终是会致盲的,可是李婉婉从来没想过要放弃沅穗,毕竟在她的心目中,沅穗可是要比李郑氏更像是她的母亲。
所以沅穗这回儿说她想要留下来的时候,李婉婉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穗娘娘,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沅穗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攸的落下两行泪来,摸索着拉过了李婉婉的一双手说道:“夫人,沅穗的心是一直陪着你的,您以后可要千万要把奴婢之前和你说的话,都记清楚了。保重。”
就这样,李婉婉同小小又和沅穗抱在一处哭了一通,随即才哭哭啼啼地上了路。
明明出门前一家子七口人高高兴兴地上路,结果半路上送走一个,死了一个,留下一个,最后只有四个人冷冷清清地回了王家。
一路上,谁的心情都不大好。
可是命运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时间,马车才刚在门前落了地,管叔便跑过来说道:“哎呀,老爷您可回来了。今早上美醯居季姑姑叫人过来传话,说醋业商会召开了临时大会,说是要重新选会长,您还是赶紧过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