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婉来了王家这么许久，除了之前自己摸索了一下当前形势之外，生意上的事儿倒还没怎么接触过，只一心学习酿醋来的。
这会儿瞧着季姑姑带着人气势汹汹地上来，那福来顺倒也还算客气，所以也没打算暴露自己，只在一边瞧着那些免费领了醋的人的表情。
见到各个尝了醋之后，都很满意的样子，李婉婉的好奇心立时就上来了，也跟着要了一口醋尝了尝。
“这是？”
心中的一个想法不能确定，李婉婉便又要了一口醋，这次尝过之后，她便彻底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万和香醋？而且还比第一次尝到的时候，味道要更精进了许多！”
这样想着，李婉婉便又仔细瞧了一眼对方小伙计递过来的小葫芦上的红纸上写的字，果然是“万和香醋”。
这叫李婉婉立时愣住了。
万和香醋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芸河？
这样想着，李婉婉便又四处望了望，却没有瞧见苏芸河的影子。
季姑姑倒是突然开口训斥道：“福来顺，你少跟我装糊涂！你们益延庆枉顾醋业商会方圆一里之内不得出现两家醋坊的规定，把分店建在我家百年老字号的对面，而且还偷偷摸摸的，到底居心何在？”
福来顺随手将醋勺放下，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季姑姑这话说的，您也知道您美醯居是百年老字号呢，你们在清徐可是地头蛇，我们这种小铺子就算开在您家对面，也只是苟延残喘不是吗？
依我看，醋业商会这种护短的烂规矩，早就该改改了嘛，这好的地段就这么几个，总不能你们美醯居一家占了，就不让别人活了嘛。”
“你——！”
季姑姑像是气得不轻，忍不住伸出手来指了福来顺一下后，又极其克制地收回了手说道：“你少在这儿充当弱者，若论老字号，你益延庆可是五百年老字号，背后还是官字头。
若论地段，你益延庆的西关街分店，可是占据了全城最好的地段，还不是享着商会的这项规定，才在西关街上独霸一方的？眼下又凭什么到我们这里来说三道四？”
人群中也不免混了些其他醋坊的人，听到季姑姑说的这话，立时道了声好。
毕竟他们这些小醋作坊，就是仗着商会的这个保护规定，才能得以保留一些就近的客源的，不然每条街上都是美醯居和益延庆，醋价又差不多的情况下，谁还会去他们这些小醋作坊买醋啊？
可是福来顺毕竟是做过上一届醋业商会会长的人，完全没有被季姑姑的话给吓到，只哼笑一声道：“姑姑若是不满意，大可以到商会去告我们益延庆啊，只怕是现在你们当家的不在家，也没人给你们做主了吧。”
“你——！”
季姑姑被气得不轻，可福来顺却并没打算停止挑衅，仍旧歪着鼻子继续说道：“既然告不起来，那就各凭本事呗，俗话说得好，醋香不怕巷子深，你们美醯居不是号称山西第一醋坊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若醋比我们好，也自然不用怕我们，若是醋没我们的好，便想法子改进，何必非要与我们的一个新店面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