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阎君对气味很敏感,他转头向屋子里看去,“你烤了什么?”
忽然想起了什么,程溪迈开长腿就往厨房跑,“我的烤肉!”
烤肉?
他不记得家里有肉类储备?
阎君跟着程溪走到厨房,看着她将被烤的黑乎乎的,无法分辨是什么动物的东西从烤箱里拿出来,他慢悠悠的走过去,看着桌子上让人毫无食欲的不明物体,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野鸡呀!”说着,程溪摘下手头,撕下一个鸡腿塞进嘴里。
“哎呀……好烫。”滚热的温度烫的程溪瓷牙咧嘴,小手放在嘴边直扇风,不停的给鸡腿吹气,然后才津津有味的大口朵颐起来。
阎君瞠目结舌的看着程溪,“野鸡?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我抓的呀,难不成野鸡自己会飞进烤箱里吗?”
这里树林茂密,有很多野味。
她这几天就靠这些野鸡野鸭活着呢。
程溪自豪的扬了扬下巴,然后将‘野鸡’朝着阎君推了推,“吃呀,你怎么不动呢,在屋子里躺了四天四夜,难道都不饿么?”
阎君抽了抽嘴角。
好吧,他刚才还是有点饿的,可是看见这只‘野鸡’之后,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还是你自己享用吧。”阎君将野鸡还给她,“看不出来,你还会抓野鸡。”
他还以为她只会买猫粮,冲牛奶呢。
“我从小就无父无母,什么野路子不会呀,要不然,哪敢对容景程动手呢。”程溪咬了口肉,张着嘴巴咀嚼几下咽下去,挑眉看了一眼阎君,倏然咧嘴一笑,“你和我的宠物很像!”
“什么?”阎君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了,“你说我像动物?”
好吧,阎君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怕她发现自己的秘密。
这女人看着傻乎乎的没心眼,眼睛怎么这么毒呢?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个某系时候很相似,比如说,嗯……有种嫌弃,傲娇,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那股劲儿,你不知道啊,那只臭小黑总嫌弃我给他买的猫粮和牛奶不好吃,可那些已经花了我一半的生活费呀,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呵,居然嫌他不识好歹!
你自己尝尝那些猫粮是什么味道,那是人吃的么?
阎君刚想回怼,就看见程溪的眼睑渐渐垂下去,眼底一片暗淡。
“那天我把他赶走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吃饱饭,如果他遇上了一个好主人,还会不会想起我……”
看着她伤神的样子,阎君的心也跟着一起难受起来。
他垂下头,试探的看着她半低的小脸儿,“你很想他?”
程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放下手里的鸡腿,似乎胃口全无,“说不想是假的,但我没钱,居无定所,跟着我颠沛流离,不会过好日子的……”
重重的沉了口气,程溪继续道,“小黑很聪明,估计它现在已经找到比我更好的主人了,说不定正趴在那吃高级猫粮呢。”
阎君皱了皱眉,它像是这么见异思迁的‘喵’?
这女人对他的了解也太流于表面了。
好歹也相处了几个月,他们在一个碗里吃过饭,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她还对自己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各种过分的事她哪样没做?到最后,就一句‘小黑也许找到更好的主人了。’,他对她真是太失望了!
阎君黑着脸,“你现在安全了,就不想去找它?”
程溪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如果它有了更好的归宿,我找他干嘛?让他跟着新主人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
待她说完才后知后觉,阎君的脸色怎么越来越不好了?
伤还没好利索?
嗯……不像。
更像是……生气!
我的老天,这男人生气的点她完全拿捏不住。
这诡谲莫测的性格,以后哪个女人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正在程溪腹诽之时,忽然听见男人极富有穿透力的凉薄声音,“放心,我会很爱我的妻子,不会让她认为自己倒了八辈子霉!”
“噗!咳咳咳!咳咳!”
程溪嘴里的鸡肉全部喷出,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男人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是太可怕了!
阎君给了她一个‘你个白痴’的眼神之后,转身走上二楼的卧室,徒留程溪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接下来的两天阎君一直呆在房间没出来,程溪该干什么干什么,偶尔她也会到阎君的门口溜达一圈,然后想偷偷摸摸的趴上去,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但是,每次她要趴上去时,里面都会传来阎君低沉冰凉的声音,“我警告你,别过来,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吓得程溪的小心脏,跳的blingbling的。
这男人太奇葩,她已经把鞋子脱了,他居然还能听见她靠近。
而且,他对气味似乎也很敏感。
厨房距离花园那么远,他都能闻到她烤野鸡的味道。
还有,他居然每次都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有特异功能的人,会读心术,有千里眼,顺风耳……
程溪的脑子里涌入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想法,简直比科幻片还精彩,但有一个声音她却听的格外清楚:走!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无比凶险!
程溪忍不住全身一哆嗦,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最快速度收拾了一下行李,脚底抹油似的往外跑。
可她才下楼,对面的雕花大门忽然被人从外侧退开,一个高挑的黑影出现在门口。
她背光而立,璀璨的阳光勾勒出她修长有致的身材,她的长发高高束在发顶,随着风轻轻摆动。
程溪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不过她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对她毫无善意。
女人走进,手指轻轻一推,厚重的大门铛的一声重重闭合。
她一步一步靠近程溪,犀利的目光也在上下打量。
终于,她走到程溪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女人微仰着头看向台阶上面色从容的女孩,忽然轻蔑一笑,毫无温度的来了一句,“你,就是阎君费尽周折要见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