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程溪闭了闭眼睛。
身后是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她知道,容景程的人来了。
她陡然瞪大双眸,抓起小黑,狠狠的抛向旁边的绿化带,大喊一声,“走!”
一群保镖将程溪轻易压住,一群大男人对付一个伸手不太利索的女孩真是太容易了。
程溪被两个男人压着胳膊,用力提起,狠狠的推向旁边的面包车。
面如死灰。
其实,程溪没有什么遗憾的,只是在她临死前没有找到给养父洗刷冤屈的证据,她太不甘心了。
若是她死了见到养父,估计养父也会很伤心。
那么诚实,那么勤勤恳恳的一个人,被人冤死,死去之时也不会瞑目吧。
“程溪!”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识的扭过头,那群保镖也跟着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草丛之前。
程溪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在看见阎君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已经认命去死的心顿时亢奋起来。
天哪,他还真的是她的真命天子,每次她有危险,他都会从天而降。
“阎君……”
程溪轻唤了他的名字,全身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着,阎君看着她眼底浮动的充满希望的光芒,虚弱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充满力量,他冷冷的盯着那几个保镖,声音似是带着冰碴一般,“放开她!”
几个保镖互看一眼,用一个人将程溪押上车,其他几个人不由分说的朝着阎君攻击过去。
阎君面色冷峻,神情肃杀,眼神谨慎无比。
虽然对方单打独斗未必是他的对手,但胜在人多势众,而且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恢复体能,一个容景程都能让他化为猫形,更何况对方足有十几个人。
就在保镖朝阎君扑过去之时,程溪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怕看见血腥的场面。
耳边传来惨烈的叫声和叮叮当当的踢打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外变得沉寂,一个暗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想死,就放手。”
程溪倏然睁开双眼,只见满脸鲜血的阎君站在车外,眼底冰冷的看着身侧瑟瑟发抖的保镖。
保镖显然已经被吓尿了,哆哆嗦嗦的跑出车,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被阎君那一脸鲜血吓得魂都飞了,程溪脸色苍白,努力压抑着心口涌动的恐惧,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没事儿吧?”
阎君摇了摇头,朝她伸出染满鲜血的大手,“跟我走,这里很危险。”
就在程溪要将手递到他掌心时,她犹豫了。
“跟我走!”阎君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难道经过这两次,她还是不能相信他?
“你快走吧,别管我了,要不然,你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的。”程溪收回手,摇着头道。
“少废话,快跟我走!”
阎君不想再耽误时间,抓住程溪的手腕,强硬的将她脱出面包车。
拦了一辆出租车,阎君报上地址。
车上,阎君头上血流不止,程溪看的心慌,连忙用手捂住他头上的伤口,可依旧止不住,程溪快哭了,看着阎君的眼神满是焦急和担忧。
“要不我们去医院吧,你这样流血会死的!”
“没事儿。”
阎君的声音嘶哑低沉,像喉咙里被塞了细沙,有顿顿的砂粒感。
“不行!一定要去医院,我不能看着你死!”程溪缓缓落下眼泪,这短短的一天,程溪经历的太多,她的神经很脆弱,经不起任何刺激了。
“放心,我真的没事儿。”阎君握住她的手,坚定的告诉她。
作为T星的继承人,他自小就有自愈能力,只不过,这次他消耗体能太大,自愈的会比较慢。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开到阎君报的地址,程溪才发现,这里地处偏僻,周遭是一片树林,人迹罕至。
阎君艰难的朝着宅邸走去,发现程溪没跟上,转身看向她,“放心,如果我要害你,不会这样大费周折,还差点配上自己的命。”
说完,阎君玄身走向宅邸,不再理会程溪。
程溪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跟上了阎君的步伐。
他两次舍命相救,自己却在怀疑,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你自己照顾自己,我需要休息,没有的同意,不能走出宅邸,也不要打扰我。”阎君留下一句话之后,艰难的走向二楼的某个房间。
程溪本想跟上去照顾他,可见他决然的摔上门,最后还是停下脚步。
她对阎君总有种特别的感觉,很亲切,想靠近,但却像有什么东西阻隔在两人中间一样,让她无法靠向她。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也许这个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好的选择。
阎君在屋子里呆了四天四夜,从未露面,有时程溪都想进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可想到他进房前的吩咐,还是忍住了。
第五天傍晚,程溪正在庭院里干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讶然的回身,只见阎君已经站在他身后。
经过四天的休息,他精神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想白纸一样没有血色,唇瓣上还带着几条干裂的伤口。
“出关了?”程溪摘下手套,和着手里的小锄头一并扔在地里。
阎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旋即转向她身后。
这里是百花园,怎么一朵花都没了。
似是看出了阎君的疑惑,程溪笑眯眯的解释,“我把那些花都拔了,种上了蔬菜,有白菜,油麦菜,生菜,豇豆……哦对了,你喜欢什么菜,那边还空着呢,我再种点儿。”
阎君的俊脸比方才更白了几分。
他为了这个百花园可是煞费苦心,她居然轻飘飘的把那些名贵的花儿给拔了,还种菜,天哪,要死了!
程溪发觉了阎君的脸色不对,立刻解释,“这里连个菜市场都没有,食物的储备也有限,我们在这里不知道要躲多久,长此以往,会弹尽粮绝的,所以……我就种菜,以后我们可以自给自足。”
以后……
这两个字让阎君的某根神经紧了紧,旋即唇角轻轻上扬。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原来也是想跟他有以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