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沙逸又发起烧来,滚烫的体温惊醒隼典,连忙拉铃叫来医生,又是打针又是换水,一阵忙活之后归于平静。
中途沙逸好像醒过一次,目光放在隼典身上停了一会儿,眼神没有波动,隼典猜测他神智还不怎么清楚,果然很短暂地睁开又闭上。
后半夜总算平静过去。
沙逸从意识沉沉中挣扎醒来,看见伫立窗边的高大背影,似在沉思。入目的高档摆设与其说是一间病房,不如说高级贵宾房来的贴切,反正绝不是平庸的百姓能够享受得起的,谁的功劳不言而喻。冰凉的液体透过血管流经全身,冷津津的,太阳光铺洒在被子上,看起来好暖和,可他的半边身体都是冷的,感受不到那想象中该有的温度。
沙逸坐起身。
一阵天旋地转,在空中胡乱挥舞,想抓点什么稳住身体,一只手臂及时撑住他:“起那么快做什么,要什么不会喊吗?”。
十七八岁英气凛然的眉眼映入眼帘,沙逸抬头看着他,两人之间空出一个微妙的距离,粉嫩的菱形唇瓣微微张开,利用角度和身高的优势得以窥见瓷白的小牙齿和红红的舌尖,看起来就像在讨吻,隼典眸色变深,附身——
“我没事”
隼典一惊,松开近在咫尺的双唇,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直起身,在他背后又塞了两个枕头,扶着沙逸躺下。
过程中硬硬的发茬扎到脸,沙逸用手隔开他的头“这是那儿?”
隼典走到一边的沙发旁边,给他倒了杯水,“还用问,当然是医院”
语气带着些微沉锐的怒气。
沙逸摸摸冰凉的手臂,“昨天晚上是你送我来的?”
一看就知道这人烧糊涂了,对自己怎么来的医院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难受吗?”
沙逸摇摇头,难受倒说不上,只觉得鼻腔里都是一股药味,很难闻。
“饿不饿?”隼典拿开他的手,换上自己的。
“饿倒还好,”沙逸翻了个身,“我挂了多久的水,想上厕所。”
隼典连忙接住他歪倒的身体,“不会叫我?”
扶着他上完厕所,没让他回床上,而是将输液瓶挂在床边特意准备的钩子上,“既然起来就吃点东西,粥到了有一会儿,再放下去该凉了。”
沙逸坐在小桌子边,输液的手放在边上,蔚蓝色的小桌子上放着香味四溢的小笼包和皮蛋瘦肉粥,都是他爱吃的。
“是郝仁郝然送来的”,见他馋成那样,隼典把粥舀起来,试了试温度,不烫了,然后递到沙逸嘴边。
“……我有手”沙逸伸出另一只手,四处看了看,“郝仁他们呢?”
避开他的手,执着地将粥送到嘴边,隼典道:“他们回去上课了,怕人太多吵到你,我一个人在这里足够。”
沙逸无奈的张开嘴,咽下去之后埋怨,“我只是感冒发烧,又不是残废了,”眨巴眨巴嘴,“这粥的味道好怪,你是不是趁机放了什么东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