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邢擅自主张地将自己定位为“恩人朋友”的角色,所以对沙逸这次病情康复放一百个心,一下子就不担心了。
华庞道:“我去吧!”
百里一听,还有些绷着的脸瞬间笑成一朵迎春花儿,“行,跟我来。”
高邢顿时不放心,“我去我去,你在这儿陪陪隼典吧!”
百里翻了个白眼,“病人跟里间躺着都没说陪,他一个四肢健全的有什么好陪的”彪悍地拉着华庞迈开四方步,“我还有事,陪不得你们磨磨唧唧。小帅哥,走吧!”
余音绕梁,最后那个得逞的表情一直回荡在高邢脑海。
“诶!”高邢抓耳挠腮,看看隼典又看看华庞离开的方向,长吁短叹,直想撒丫子追上去,运半天气才把这股冲动压下来。
“高邢,帮我个忙”
“啊?”高邢回头。
隼典从兜里摸出一瓶药,“帮我找人看看这瓶子里的药,是不是有其他的药混在里面。”
高邢好歹是豪门大宅里的少爷,瞬间领悟,收起戏谑的笑,接过来,神色凝重道:“好!”
华庞交了钱回来,隼典让他回去休息。
“你才刚回来,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隼典打断他的话,“我不放心”,华庞怔住,隼典抹了把脸,很疲惫的样子,“明天来的时候给我戴两套衣服”
华庞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可见当时他有多着急。
“好”华庞不再多说。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隼典又在门口站了会儿,直到全身的血液冷却下来,
才伸手推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沙逸安静地躺着,修长卷曲的睫毛微微翘起,阴影落下来,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苍白,那双总是冷冷看人的眼睛阖着,动也不动,比平时总是张牙舞爪谋划着怎么暗算隼典的时候乖多了。
但此时此刻,隼典却巴不得他跳起来揍他两拳,他保证说什么都不会动。
窄小的单人床躺了一个人本来剩余空间不会太大,可隼典坐上去却感觉很空——他的逸逸太瘦、太小,该补补了。这么想着的时候,隼典把落在底下的被子捞上来。微微附身,小心翼翼不碰到沙逸吊针的那只手,将他整个儿拢在怀里。
长叹一口气。
灯光下,他的脸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灰,之前在外面光线不强的阴影里所有人都没发现。此刻跟沙逸白得不真实的脸色一对比,立马看出不对劲——那简直是病入膏肓的人才有的脸色。
好在片刻之后,这种“症状”慢慢减弱,血色一点点重新回到脸上。高挺的鼻梁抵在光洁的侧脸上,一呼一吸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属于沙逸身上特有浅浅柠檬香味被掩盖住。隼典觉得有点遗憾,但更多的却是安心、心里的焦躁慢慢平复下来。
又长吁了一口气,直到此时,他才有种重回人间、脚踏实地的感觉。
因为一个人的安危而产生恐惧——匪夷所思。
在此之前隼典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也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过于强烈的执念,犹如镌刻进灵魂深处地烙印,让人心生与恐惧相同程度的无畏,理智都为之震颤而不得不让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变得不堪一击——突然间,对于这个场景,涌现出仿佛经过日积月累加深,百般锤炼过后才会有的熟悉感觉。
抓住他!!!
冥冥中有种意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要做出为此倾注一生的准备。
“呵!魔障了!”隼典自嘲。
捏了捏睡梦中轻轻煽动的鼻翼,柔声道:“逸逸,这次你真把我吓死了。”
紧紧拥着对方,趁着沙逸此时不能反抗,将他整个儿禁锢在怀里,这种感觉太美好,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