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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琬琰打开衣橱,打开的瞬间差一点吓傻了眼,眼见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款式,主体调色基本以红的为主,极佳的绸缎布料,巧夺天工的绣技,一件就值好…好几千两银子…
何琬琰眼睛感觉都快要被这些衣服闪瞎了,这分明都够她一辈子穿了!
“唔?姐姐在那愣着干嘛,难道有什么东西吗?”小白沏着一壶热茶,满是疑惑地望着她的眼神。
“没…没什么,只是看看而已。”说完,何琬琰随手挑起一件轻柔简约的滚金云纹绣裙,刚刚只是用身子将门带上的刹那间,手因为使不上太大的力气掉在了地上。
这件绣裙的重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想,明明看着挺禅薄的怎么会那么重,难道是因为自己手的原因吗?
小白立马放下水壶,一路小跑地捡起地上的绣裙,“何姐姐,唐公子身边的那个侍卫嘱咐过我,您手臂和手都受伤了,短时间内可能用不上力气,我这段时间侍奉您的起居吧。”说完,小白忙不迭地给她换着衣服,头上的小辫轻轻晃动,那笑意像是要绽放的山间野色。
“这…这怎么行呢,你还有弟弟要照顾,我其实换衣服还是可以自己来的…”还没等她说完,双臂被人强制地张开,一双白手为她系上了腰间的束带。
“姐姐救过我和弟弟,当时都说了要报答您,想不出这么法子,只能这样服侍姐姐算是能抵上一点点的恩德,况且唐公子虽外表上看得不爱说话,但是特意安排了我家弟弟在机巧局里拜师学艺,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姐姐和姐夫了。”
少女眼眶红肿,细润的皮肤上流淌着炽热的泪珠。
还没等到何琬琰反应过来,“噗通!”一声清响,小白跪在了地上。
何琬琰愣住了,慌忙下蹲着力图将她扶起来,“说什么瞎话呢,什么恩德,什么姐夫,你再这样说,我可就不开心了,快起来。”
“姐姐,您可以答应我吗?就让我在您身边待一段时间,要不这辈子良心永远会过不去的。”
何琬琰抬起手,但是又抖动得垂了下去。她做不到,她不想束缚任何人的自由。
手腕间传来一丝暖意,何琬琰低眉看到了那只暖玉纳镯,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正当小白泪水潸然而下之时,面前突然多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是一种药材的味道,好像很久很久,味道极其浓郁干净。
那不是自己家的灵芝草吗?小白透过一层薄薄的泪水看到了那模糊的轮廓,泪水沿着鼻尖滴落。当以为自己的东西永远回不来时,又失而复得出现在了你面前,那种心情简直是连喜极而泣都无法形容。
“这是那天在唱卖会里买回来的,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别哭了,再哭女孩子是会变丑的。”何琬琰说着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辫。
哭声,满屋子的哭声,小白痛楚的脸颊上泪水如同黄河决堤,谁都填补不上。
门口,一个很小的身影悄悄闪过,何琬琰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谁,被一张泛黄的纸据挡住了视线,何琬琰回神,便瞧见了“卖身契”三个粗狂有力的黑字。
“何姐姐啊…这是第一次求您,愿也是最后一次,收下我的卖身契吧,以后小白就永远是您的人了。”
手臂一沉,一双无助的手搭在了她臂上。很沉…甚至让人有些喘不动气来,何琬琰没有说话,但是眼里涌起热辣辣的东西。
眼睛里的东西是什么?忽然,脸颊一热,何琬琰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泪水。
女孩的年龄与自己相仿,她却把自己今后所有的前程、命运和生命交付给了她,挑在肩上很沉,但是却多了一份走下去的动力。
略有些残旧的卖身契哆哆嗦嗦地接到了手心当中,明明质量很单薄,接在手中却无比地炽热。
“小白,虽然我收下了你的卖身契,但我们之间不以主仆相称,在这里以天地为鉴,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以姐妹相待,这算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你,明白了吗?”
空灵的声音回在屋内每一个角落,淡淡的阳光在暖暖的闺房中缓缓移动。
只听“噗通”一声,从梳妆镜里看去,那个身材消瘦的女孩重重将头磕下。
……
“何姐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别别!啊,您被动,嘻嘻,痒,好痒,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