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并不知情,撑着满是疑惑的脸看向姐姐。
“哦!我给姐姐更衣的时候发现掉出来了一张白纸,我不太懂那玩意儿,怕是修炼者的字符之类的,然后那符消失成了一缕青烟,在空气里留下了‘月楼旁的皇祖庙东门’,碰巧我在那看见了等了将近两天多的唐公子。”说到这里,小白脸上才微微换回了一抹娇色,小手不时晃动着她的胳膊。
何琬琰一时木讷在原地,迟疑的眼神还似乎回味着刚刚小白的话。
小白描写那东西很抽象,但是已经可以明显判断出应该就是那张白符咒…不过,唐黎白等了将近两天吗?
她轻轻垂下排扇般的羽睫,恍惚地晃动,却牵扯出来了缕缕悔意。
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对他发的那般脾气,仔细品味一下,明明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做着幼稚的事情,却用这种方法一遍又一遍地伤着他的心。
一个人的心究竟有多坚强?她不知道,但如果换做自己,怕已经早就收手。
唐家三公子,西河国四大家族之一,皇上的左膀右臂。多少美女如云等待着他的选择,为什么最后的选择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但,越是疏远那份心悸就越来越明显。
何琬琰眼神布满迷茫,微微攥起的拳头被小白轻轻握住。
“何姐姐,那唐公子不会就是您的…”,“住嘴,不需多说,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何琬琰眼疾手快地堵上她的唇瓣,压着点力道,示意她以后不要这样。
小白乖乖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里是唐府,说什么话总会是隔墙有耳,所以做事切莫声张。
三人对着彼此弯弯的笑颜咧开了嘴唇,最后的一缕秋风吹打在她们身上。但是一点都不痛,因为夹杂着一缕希望的气息。
“何姐姐,您今天的眉画的真好看。”
“嗯么…啊,还好吧。”何琬琰愉快地笑起来,努力遮掩着身下藏着的那些伤疤。
……
唐府深处
墨云像是故作被吸在了这方庭院的上空,十几只奇异的怪鸟在上空盘旋,时而停歇悬挂在指头,幽深的眼神不时注视着庭院门口。暗风涌起,树木枝叶被轻轻带动,枯黄的颜色随之漫天飞舞,像是暴风一般将黑色的鸟群打散。
着一身明朗的浅湖色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那少年气宇不凡,举止投足,一步一摇之间,透露着帝王般的矜贵气质。
“父亲,最近公务缠身,常没来看望您,恕孩儿不孝。”
飒飒的风从树叶之间狂暴地吹动,天上的飞鸟吱呀呀地叫个不停。
面对屋中的老人并没有说话,一股缓缓转动的天魂力在屋内涌射着。
良久,周围的风停了下来,嗓音低沉,但却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听得十分响亮,
“呵,你还知道来看为父,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忙,不过几步的距离都不愿意么,难道还是另有人值得你牺牲时间去浪费。”
苍老的声音威严有力,语气中透露着对那位少年的极度不满。
“是,请父亲大人降罪,以后孩儿会常来看父亲的。”少年没有任何预备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完话之后任凭着周围黑风的吹打。
“哈哈哈---!!”屋里传来一阵阵诡异又低哑的笑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闹鬼了似的。
“孽子!!!”
那老人突然爆发了一句,引得周围的飞鸟直乱窜,有几只相撞在一起直接“扑棱棱”头直接爆裂在了地上。
少年稳坐原地,挺拔的眉峰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别以为我隐退了家主之位,外面的事情我分毫不知,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就想骗过我这个老头子,别忘了,在我没死之前这个家的大事还是由我来掌权!呵,几个月不受训,翅膀是不是硬了!”
含着戾气的声音直冲云霄,但面前的少年依旧闭着眸子像是当做没有听见一般。
“最后提醒一遍,别忘了当年是为什么才做出那样的选择,虽然是有恩于人,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考虑好自己的身份,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这样下去我怎么放心彻手彻脚地将整个偌大的唐家交予你!”
“是,孩儿领教了。”
少年的眸缝终于张开了一点点,冰冷寒厉的精光从中射出。
屋里的老人像是还没有说够一样,沉吟了片刻,“啊…既然机会重新跑回来,就一定牢牢地攥在手心。还有,明日的大典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是,父亲大人。”少年说完,俯身重重地在地上扣响,那目光又深邃了几分。
黑风散去,宽阔的庭院重新归于宁静,黑色的大鸟盘旋在枝头迟迟不敢下来,少年抛着飞舞的长袖,风姿飒然地消失在密林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