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肥肿的指尖擦过她柔美的脸型,何琬琰收住目光中的锋芒,任凭着鸨母那如白蛆似的手在自己的皮肤上滑动着、蚕食着。如果不是自己的懦弱无能,三年来才到了绿袍天师中阶,如今也不会总是一次次地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吧?
如果三年之前,她不是众人啼笑的傻子,也许在那场灾难之中能救出姐姐。也不会来到了京城,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夺取清白。又不会一次次被人攥住在把柄之中,限制她的,约束她的,只有那冰冷现实的残酷。
她太弱了,竟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你不是侠客吗?为什么一点侠客的风骨都没有?心口中数刀,都不及现在一点点的疼痛。
何琬琰,林言儿,上苍赐予你了机会为什么不肯好好珍惜?
……
怡春坊内
一个略显着鬼祟的人影乔装成一个商贾的样子游梭在人群之间,蓝色小帽下犀利的小眼光在来回走动的秋娘身上不断扫动着,就差手下一秒摸到姑娘的身上了。
下面的看台上人群颇有些疏散,听闻梅儿姑娘卖身契的时间到了已经回到了老家便纷纷扫兴地离开了怡春坊,但还有些女子死活抱着他们大腿不放,挽留下来坐在雅间呷茶赏花。
勾栏之上,一层淡淡的薄雾缥缈着,人群中爆发出来了一阵预期的惊哗。
那鬼祟的人影停住了脚步,将小蓝帽微微向上抬了一点,只留出一双妖娆的桃花眼。
“怡春坊搞什么鬼啊,怎么花魁要么是病了要么就是回来家,真他妈吊老子的胃口。”
“啧,你没发现,这怡春坊的规律可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来的一个儿比一个儿身材棒,那脸蛋简直了,美的我都忍不住把我们家所有的家产给上去,和那姑娘春宵一夜。”
“吹你牛去吧!”说完,几个男人爆发出一阵狂笑声,互相睡着对方的胸口。
勾栏上的白雾越来越淡,那浅粉色的纱衣将女孩的身姿勾勒地游刃有余。三千青丝用一根素白色的发带轻轻梳起。女孩裙摆丝毫不动,双手端着一把琵琶,头轻轻向一侧偏去,背座在勾栏上。
单凭是一道倩影,瞬间让台下无数人的目光夺了过去。
台下那侨办的商贾看得也有些入迷,从怡春坊到现在从未见过如此曼妙之姿。
不过,这背影怎么像是在哪见过一样?那身材,嘶---怎么这么眼熟?
等等!这不是那个唱卖会上的那个女孩吗?他不会识错的,凭借着他柳之名以身材识人方法绝对不会走样。好样的啊,还说什么一定来赎我,结果唱卖会结束了那么久,被囚禁在小屋里一夜,才被家人赎了出去,还没等着喘口气,他父亲气的甩了她三十个大板,禁足三天。
到现在,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柳之名不自觉地摸上了屁股,但让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女孩琵琶弹得略有些生涩,但很快熟练周围伴乐后,那琴符像是一股股流水般从玉指之间流出,白色的披肩翻飞若舞,看得台下一阵痴迷。
高阁之处,端站着一位女孩。浓烟的妆容之下充满了对自己讽刺的笑容,宛若青葱的手指深深扣进了护栏里面,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那台下拨琴的女孩。
仅仅只是个新来的而已,就可以上勾栏?那地方怎么说也要是花魁才能待的地方吧?凭什么,第一天就来,鸨母就对她那么关心,凭什么?
她只不过是鸨母手中的一枚管理这座“家”的棋子而已,但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的破坏。
“义子,帮我个忙,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黑暗遮住了少女的半边脸,从左侧出来瘦高的男人脸上浮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昨天兰芝是不是被我弄得很爽啊?今天还来?”
“滚。”兰芝侧过脸去,灼热似火的眼睛配着讽刺笑容看得义子差一点向后退了一步。
义子接过她手中的银子,掂量了一下,猥琐的笑容更浓郁了几分
“什么事儿?小美人?”义子那双铺满老茧的手任意放肆地在她身上摸索着。
兰芝有些抗拒,狠狠甩了一下义子的下一刻动作。
“说正事呢,看到下面的女孩没有,我要的是,做事干净,不要给我留下一点那姓李的(鸨母)抓得到的东西。”
寒冷的目光慢慢消融,义子不寒而栗,但嘴角那抹邪气的弧度依旧保持着。
“呵,这幅*样,我就是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