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瑶窝在俞成墨的怀里,被他拥着,心中倒是安稳得很。
良久,她慢慢抬起头来:“不管你做出来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她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俞成墨,就像俞成墨会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一样。
俞成墨低头在时瑶的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吻:“谢谢你。”
两人在夜风中站了不久,时瑶有了困意,他们才反身回去。
昨日思考的那一会儿,确实是没有拿定主意。
才吃过早饭不久,时瑶便拿来了一封信递到俞成墨的面前:“我父亲来信了。”
若是寻常问好,她大可以随口和俞成墨说一声,然后自己提笔回复了事。
但是现在这封信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他的面前。
俞成墨心中“咯噔”一下。
那起那信来细细读过一遍,果然如同预想之中的一般,一字一句的“要以大局为重”,分明就是要劝说他们回去的。
“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关头父亲他竟然会……”时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总是觉得是自己给俞成墨添乱了。
但是俞成墨显然是并没有介意这件事:“瑶瑶,你不要乱想了。丞相他毕竟是丞相,所作所为都还是以国家为第一位的。”
即便是现在换了一个人,也还是会做出来同样的选择的。
时瑶原本是想要一心听从俞成墨的决定的,到时候他若是决定回去那就跟他一块回去,他若是决心避着她也就陪着他继续闲云野鹤。
但是时青山一插进来,这件事就变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你觉得呢,我们是回去,还是不回去?”俞成墨将信纸放在一旁,抬眼询问时瑶的意见。
俞成墨明显是不想理会这些事情的,所以才会到现在还躲着。但是自家爹爹的书信都已经送到了手上了,总不能驳了回去,叫他老人家伤心。
真真儿是让时瑶左右为难。
真正催动他们回京的还不是时青山递过来的书信。
那封书信只是起了一个让时瑶也动摇起来的效果,真的起了大效果的,是周边的小国发动的战争。
俞成墨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探子和朝廷那边两方递来的消息。
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却看起来疲惫了不少。
俞成墨抱着时瑶,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他也不想瞒着时瑶。他们夫妻本就同心同德,时瑶又不是那种惯会依附男人的菟丝子,有的时候她能出上来的主意,俞成墨根本都想不到。
“皇上病重无法上朝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很快就到了周边的几个小国那里。”俞成墨心中烦闷得厉害,将头放在时瑶的肩膀上面,语气也是沉沉闷闷的。
时瑶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俞成墨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
或许,这其中还有一些人,正在可劲儿作妖。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朝中无人主持朝政,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那些小国突然遇到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俞成墨单单是说着,就觉得心累。
更别提那一伙子的人还等着他回去处理这些事情呢。
时瑶只觉得心中不安:“他们这是要挑起来战争了?”
“不是‘要’。”俞成墨纠正道,“是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动了战争了。”
“可是……即便是主动发起来战争,他们也未必能落得什么好处啊!”
毕竟他们地大物博,能人辈出。
“亏就亏在现在朝中不稳。”俞成墨叹了一口气,“否则怎么会让这等子的小国给欺辱了去。”
“那你……打算回去吗?”时瑶担忧道。
“朝中倒是接二连三地来信让回去,毕竟那小国是突然发起来进攻,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乱了阵脚总是有的。”俞成墨嗤笑一声,“更可笑的是,此等小国竟然也敢大放厥词,说要吞并朝廷!”
时瑶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照这样看,想必是快要启程回去了。
但是俞成墨的回答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我先引荐几个将领给他们,先去前线顶着。若是他们争气,也不用我回去了。”俞成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的笔来。
时瑶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出来,但是俞成墨却反而抱紧了她:“别乱动,否则我要写错了。”
时瑶被吓得乖乖坐好,一动也不敢动。
俞成墨提笔,将那一个一个的名字落于纸上。
送走了信,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这几场仗若是他们能打赢,就算我不回去主持朝政,那几个小国也不敢来犯了。”
毕竟,朝堂上群龙无首的时候尚且能够打胜仗,那些小国但凡是有点脑子就不会再往死路上走了。
这样的安逸只持续了不到两天。
仅仅是两天的时间,朝堂上面就再次传来数不清的书信。
他举荐的那几个将领倒是都是可用之才,但是对方就是吃准了他们皇帝并重这一条,时时刻刻说一些击溃他们军心的话语。
一来二去,军心不稳,即便是将领再厉害,也只能是尽力弥补一点缺陷。
战况节节败退。
时局之下,每个人身上都压着很重的压力。
本来尚且有几个肱骨老臣能帮着统领群臣,但是这次败仗给朝堂上的打击不小。皇帝病重,边境紧急,还有堆成山高的大大小小的事物。
不光是前线,现在就连朝堂之上,人心都已经不稳了。
再这样下去,既无法攘外,又不能安内,眼看着大好江山就要这样断送了。
三皇子不得不急召将俞成墨召回。
圣旨一下,俞成墨就再也耽搁不得了。
一回京,就立刻进宫面圣,随即就被封为摄政王,不日就动身赶去前线稳定军心。
三皇子在病中拉着俞成墨的手:“五弟,时间仓促,不然一定正儿八经地好好准备再宣召。”
但是俞成墨只是让他放宽心:臣弟此次回来,只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计,不在意虚名。”
毕竟连圣旨都是早就草拟号的,只等着他回来宣召一声就了事了。
可见这件事是有多么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