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何时学会作画了?我这个做妹妹的竟然不知道呢,真的是妹妹的失职了。”时芷若本想拆穿时瑶不会作画的事情,想暗示大家时瑶本不会作画,没想到却看见时瑶却拿起画笔,开始作画,时芷若见时瑶这般娴熟模样,不像是不会作画的样子,反而像是画过许多画作一般。
时芷若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时瑶就是不会作画的啊!也没听说时瑶什么时候学会的画画,时芷若开始慌了,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时瑶了,这个认知让时芷若越发难受。
看着时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尤其是俞成奕的目光,落在时瑶的身上没有移动一下。眼看着时瑶会的东西越来越多,时芷若就越是担心,时芷若没有得到时瑶的回答,时芷若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起来,总觉得一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姐姐这幅画,画的是什么啊?”时芷若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企图用话语来遮盖自己的不安,但是时芷若仍然没有得到时瑶的任何回答。
时芷若几次三番的想去看时瑶在画些什么,但是由于俞成墨站在时瑶旁边,她没有机会过去,更别谈假装发生点什么破坏时瑶的画了。
“姐姐何时学会画画的?请的哪家名师?妹妹也想学习一番,可否请姐姐引荐一下?”时芷若根本不想让时瑶完成画作,不停的问一些问题。
“本王教的!”俞成墨在一旁回答道。也许是被烦的不行,但更多地还是想帮时瑶解围。
“原来是殿下教的,是我唐突了。”时芷若只能讪讪一笑。
“五弟丹青甚好,相必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会太差!”俞成奕在一旁接过话来,一边在赞赏时瑶的绘画技术,一边却在给时瑶和俞成墨二人按了一个师徒的身份。
“师徒谈不上,只是指点了一番,她自己肯下功夫钻研。”俞成墨自然不会让俞成奕给他按身份,但是也不会忘了夸时瑶一番。
“听五皇子指点了一番,有些茅塞顿开,今日在太皇后面前献丑了。”时瑶放下手中的画笔,站起身来朝太皇后欠了欠身子。
“你有心了,哀家向来喜欢用心的礼物,你这个礼物哀家很是喜欢”太皇后此时自然不会怪罪时瑶,反而觉得时瑶肯为自己下功夫,心中很是欢喜。
俞成墨看着时瑶作画,时不时的低头指导时瑶一番,告诉时瑶哪里着色重一点,哪里着色轻一点,如何使画卷看起来更加舒适。二人这幅模样落在在太皇后眼里,太皇后觉得有些欣喜,心中也萌生了一个念头。
俞成奕看着俞成墨在时瑶身边站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听不清他们二人在低头说着什么,俞成奕很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他恨不得站在时瑶身边的人是自己,但是介于太皇后在这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俞成奕很想上去扒开俞成墨取而代之,尤其是在他看来,两人低头说话的样子很是暧昧,特别是听不清二人在说些什么,好似二人在说着悄悄话一般,俞成奕心里难受极了。
时芷若抬头看看四周,除了俞成墨和时瑶时不时的低声交流,整个大殿里没有一点声音,太皇后也是欣慰的看着时瑶和俞成墨二人在桌前画画。除了大家喝茶时会偶尔发出杯盏碰撞的声音。
“姐姐的画作何时可以画好?”时芷若轻声的问道,在这么安静的情况下,时芷若也不敢大声说话,但是时芷若实在是受不了如此安静的氛围,就连俞成奕的眼光也在时瑶的身上,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然而时瑶依旧没有回答时芷若的问题,只是专心的完成自己手中的画作,俞成奕此时也看了时芷若一眼,示意时芷若闭嘴。时芷若不敢再有动作,此时整个大殿便只能听见时瑶画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音。
就在时瑶的画作快要收尾的时候,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来传旨,请太皇后和众人一同去会客大厅。
众人领旨,时芷若见时瑶并没有完成手中的画作,心中不免舒了口气,刚刚的那股不安也渐渐消失了。
“好孩子,这画就等下次再画吧!我们先去大厅用膳。”太皇后走到时瑶的桌前,牵起时瑶的手,轻声的说道。
“臣女遵旨!”时瑶放下手中的画笔,紧跟着太皇后和风雅铃一起并排出了延禧宫。俞成墨也是紧跟着时瑶出了门,俞成奕也没有喊时芷若,自己也跟着时瑶出了门。时芷若跺了跺脚,紧跟着俞成奕就出来了。
等太皇后带着时瑶、俞成墨、风雅铃等到达大厅的时候,各个大臣已经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大家见太皇后和两个皇子一起来的大厅,纷纷起身献礼,太皇后微微挥手,示意大家免礼。
由皇上带头,各个大臣开始说自己的祝贺词。
“祝太皇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太皇后吉祥如意,富贵安康!”
……
各种祝福语随之而来,太皇后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虽然说这样的场合年年都有,但是太皇后今年还是颇为高兴。臣子们也愿意配合太皇后。
大臣们携家眷开始一一祝福太皇后,轮到时瑶祝福的时候,时瑶跪在大厅中,一字一句诚恳的说道。“臣女祝太皇后身体康健,万事顺心!”
到了太皇后这个年纪,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还要来的让人觉得欢喜,反而越是这样的话,越是让老人家觉得舒心高兴。
“好好好!赏!”太皇后本就喜欢时瑶,再加上时瑶的祝福让太皇后觉得特别贴心,太皇后高兴之余总是要赏赐一些东西给时瑶的。
这下让时芷若的压力就更加大了,时瑶的祝福词让时芷若未说出口的贺词无法再说出口了,时芷若只好跟时瑶说了一样的祝贺词,只是太皇后却没有再赏赐东西,只是点点了头。
时芷若此时挫败极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时瑶沾边的事就没有一件顺心的。
大家见着太皇后高兴,也是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有的臣子送的是珍宝,有的臣子送的是名画,有的臣子送的是佛珠,有的臣子送的是稀有的经书。
诸如此类的种种……
丞相送了一幅找最好的绣娘绣的一幅江山图。这幅绣作让皇上很是开心。
“赏丞相黄金百两”皇上大手一挥,给了赏赐。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丞相一家一晚上又得了皇上的赏赐,又得了太皇后的赏赐,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
俞成墨送给太皇后的是自己雕刻的玉石,太皇后也是连连称赞,当场许诺,如果俞成墨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告诉她,太皇后给亲自赐婚。这个可以说是莫大的荣耀了,太皇后亲自赐婚,皇上肯定是要添聘礼的。这可是皇家的恩赐啊!
所有未出阁的姑娘都恍惚间忘了俞成墨是个不受宠的皇子,都认为俞成墨是得帝心得好皇子。听到太皇后说要赐婚,不知为何,时瑶的心难受了一番。俞成墨看了时瑶一眼,发现时瑶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也难受了一下。
等到了这里,各个大臣家的女儿就更加卖力的展现自己的贺礼,希望入了太皇后或者皇上的法眼,直接当场赐婚。大家纷纷献宝似的给太皇后献上寿礼,只有时瑶和风雅铃没有动作。
“咦!时瑶丫头和铃丫头怎么还不献礼啊?”皇上见太皇后如此开心,也是很开心的问了一下。太皇后知道时瑶送的是画作,还搁在延禧宫,只画了一半呢!但是并不知道风雅铃送的是什么。
“是啊!你给哀家准备的是什么啊?哀家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太皇后也是十分期待风雅铃的礼物,想看看风雅铃到底准备的是什么。
各家的千金也是十分紧张,都十分担心和风雅铃送的是一样的,毕竟在太皇后眼里,不管风雅铃送的是什么,都一定是最好的。本来还可以凭礼物在太皇后面前讨个赏,如果是一样的,就显得很没有新意了。
然而当事人风雅铃并没有说些什么,反而是羞涩一笑。
“臣给太皇后准备了一支舞蹈,臣现在先下去换舞蹈服。”风雅铃走到太皇后面前微微福身。
“去吧!”太皇后看着也很是欣喜,眼角都带着笑。
在众人的说笑的中,风雅铃换好衣服,穿着一袭红衣款款走出。
只见她在搭好的舞台上,开始跳独舞。风铃雅今天献的舞是异域风格的舞,不仅戴着面纱,手腕和脚腕上还套着银镯子,借着光和景色跳了一支绝美的舞蹈。
风雅铃踮着脚在原地转圈,先是小圈然后是大圈,最后绕着整个舞台转,衣服也随着风雅铃的舞蹈翩翩起舞,随风起舞大概说的就是这般模样,风雅铃的身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风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直到她跳完许久,众人才慢慢缓过神来。
“赏!”皇上的声音在大厅响起,将众人从刚刚的画面中拉回。
“郡主的舞姿真的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啊!”
“是啊!不枉我们有幸见过啊!”
“这个舞蹈怕是别人学不来啊!”
……
“风郡主想要什么赏赐啊?”皇上开口问道。
大家这才发现,皇上这才是真的宠眼前的郡主啊!比起刚刚的赏赐,眼前这位可了不得。皇上直接问的想要什么赏赐,而不是直接赏赐一些东西。
“臣……”大家以为风郡主要皇上将她赐婚给俞成墨,毕竟太皇后身边得宠的郡主喜欢俞成墨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臣还未想好!”风雅铃在大家都以为要皇上给她赐婚的时候开口说了不知道?大家都以为她疯了!
“你可是想好了?不知道想要些什么?”皇上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太皇后眯着眼睛在风雅铃身上打了个转,看了看俞成墨,又看了看时瑶,心里有了计量。
“既然孩子说不要,皇上就留着下次再赏赐吧!”太皇后此时出来打圆场,皇上自然不会拂了太皇后的面子。
“雅铃丫头可以下去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想要什么赏赐,想好了再来告诉朕!”皇上笑着说道。
“臣谢皇上!”风雅铃谢过恩后又站到太皇后的身后。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看到风雅铃舞姿的惊艳,大家纷纷夸奖风雅铃的舞姿,这是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一幕。
“墨儿觉得郡主的舞蹈怎么样?”皇上看来是有意撮合二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个受宠的郡主,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儿臣觉得有些新奇。”俞成墨中规中矩的回答了一句,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对风铃雅不感兴趣。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也都懂了是什么意思,风雅铃自然也懂,但是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姿态来。
“太皇后是有福气的人!”
“郡主这么懂事,相必太皇后是下了功夫教养的。”
“郡主能在太皇后身边,也是她的福气啊!”
……
众人的议论声传到了风雅铃的耳朵里,她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太皇后见风雅铃这般被人夸奖,心中也是欢喜的很,不仅觉得脸上有光,还觉得风雅铃总算在大臣家眷中争了一次面子,以后的风雅铃的婚事也不能把完全靠太皇后一个人把持,还得风雅铃自己争气,自己得婆母的喜欢也是很重要的。
眼见风雅铃的这支舞可以说是让大家大开眼界,今天皇上让风雅铃自己说想要的东西何尝不是为了抬高风雅铃的身份,让太皇后高兴高兴。
面对着所有人的夸奖,风雅铃也只是站在太皇后的身后,除了有些害羞的模样,并没有瞧见有些骄傲姿态。
各家大臣的夫人心中都想着,能将郡主娶回家去,以郡主这般受宠程度,娶回去可以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宴会仍在继续!
俞成墨身上的伤不算严重,他的功夫本就远高于俞成奕,韬光养晦,不露锋芒而有所收敛。故此才露了几处破绽,添了几处伤痕。
时瑶对于药理医术颇有些见地,虽说这辈子算是养在深闺,可上辈子为了俞成奕,她什么苦头没有吃过?
见到俞成墨身上的伤痕便有几分明了,不过,俞成墨毕竟是为自己受了伤,时瑶还是更有几分怜惜。
撕开衣裳,肌肉分明的男子肌肤,更是让时瑶一下子红了脸,耳尖尖像是上等的珊瑚,散发着莹润如玉的光芒。
“你这些伤口要立刻处理,我先帮你清洗一下,可能会有些痛,你,你先忍忍。”时瑶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我也学过些医术,这地方偏也不好,叫人来处理,我去打些水来。”
时瑶借口怕假人之手不安全,匆匆跑了出去。
俞成墨向来冰冷的脸,此刻也柔和了几分,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时瑶翩然离去的影子,如同撒了一条银河一般,细细碎碎的亮着。
时瑶收拾好了干净的水,以及用蒸笼蒸过半个时辰的干纱布和她以防意外配置好的金创药,等到脸上火烧云渐渐退去,才敢故作镇定去给他清理伤口。
因为伤口不大,所以也没有必要用上副作用不小的麻.醉药,时瑶便直接用干抹布蘸着水,帮他擦去伤口上的血污。
伤口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着,看的原本不怕的时瑶都觉得心惊胆战:“你若是疼,就跟我说一声,我轻一点……”
俞成墨脸上笑意越发浓重,声音却故作低哑,好似压抑着什么:“没什么,这点伤算什么……没事,你只管清理吧……”
他越是满不在乎的模样,时瑶便越发心疼,俞成墨不受皇帝宠爱,又没有强势的母族,在向来捧高踩低的后宫里,肯定受过不少苦楚。所以才会觉得这样鲜血淋漓的伤口也不算什么大事。
时瑶下手越发轻柔,清理干净的伤口,她将自己配置好的淡绿色金疮药倒在皮肤支离破碎的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细细的包扎着。神情宁静,一双温柔的眼睛,此刻满是怜爱的盯着他的伤口处,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在时瑶的脸上,反射着金色的细细绒毛,而她毫无察觉,仿佛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
俞成墨只觉得自己喉间发紧,红唇翕动,含糊不清道:“……我疼……”
“怎么了哪里疼?”时瑶侧脸望去,看见他强制压抑得几乎惨白的脸,颇是焦急。
俞成墨却突然抬起身子,将干净柔软的唇印在她的脸上,洒满阳光,粉白柔软,果然如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
“你……”时瑶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跳进岩浆里一样,砰的一声冒了烟气,满脸通红。
“我我……我去给你煮药……”时瑶不敢再看他,丢下个借口就直接跑了,就连手边剩下的纱布也都不管。
幸好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倒也不用担心撕裂的问题,俞成墨仰面躺着,一点儿也没察觉伤口疼痛,只觉得时瑶刚才触摸过的肌肤,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麻,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俞成奕一回到王府,王府管家便立刻大惊小怪:“是哪个不长眼的,跟着殿下出来,竟然让殿下受了伤!还不快去请御医过来!”
“请御医来?”俞成奕面色古怪,一双妖孽桃花眼此刻更是阴冷怨毒之色。
管家战战兢兢还得讨好笑道:“殿下,您这受了伤……”
“我出去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敢叫御医来!你是怕父皇没有责骂于我,心里不高兴是吧?”俞成奕毫不客气地迁怒于他,不过王府管家已经照顾他多年的事实,直接让人将他全家都直接发卖了出去。
管家大呼冤枉,可惜没人理他。
至于怂恿他出这计划的幕僚更是如履薄冰,不敢多言。
“都是你们这些混蛋!自以为聪明,结果呢?让本王身体受到这么大伤害!你们倒是好好的!来人,把这些人全部给我重打二十大板!”俞成奕此刻已经完全不顾,自己当初听了计划便一意孤行的事实,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他们身上。
这些人叫苦不堪,倒也不敢多言。
幕僚都是文人,被迫受了这二十大板,个个痛苦不已。
俞成奕发完一通火气,王府果然没有一个再敢多嘴之人。哪怕是被请过来医治的老太医,看见了俞成奕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喝酒,也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多说。
他可是看见了院子外头的那一滩滩血迹,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多管过闲事儿。
“她为什么不喜欢老子了!”俞成奕喝多了酒,连伤口都不疼了,可是一想起时瑶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冷淡,他就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先,时瑶对自己关怀备至,娇羞可人,俞成奕心里头还只存着几分嘲笑。
一个没见识的丫头。
可现在她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了,还格外维护那个才学样貌地位处处皆不如自己的老五,俞成奕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气死了。
王府的下人看见俞成奕这个模样也不敢多嘴啊,前面可都是前车之鉴,连伺候了那么多年,颇有些地位的管家,说发卖就发卖了,他们又算些什么东西?只能由着俞成奕去了。
于是,喝得醉颠颠的俞成奕自己一个人爬上了屋顶,举杯邀明月,也没一个人敢阻拦的。
俞成奕气得惨了:“时瑶,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本王真的心中有你?我呸,你还不是丞相嫡女,你以为真心有人想看你一眼吗?”
“可是你凭什么不理本王!时瑶,终有一日,我要你跪在我跟前!我也绝对不会理你的!”
俞成奕喝得大醉,借酒消愁,直接醉倒在屋顶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直到第二天生生被冻醒,气得他破口大骂,才叫人把自己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