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雀的攻击,梼杌有些不知所以,也有些委屈,委屈到想哭,就差眼泪流出眼眶。
但是朱雀似乎是对此充耳不闻,它再次挥动了翅膀。
梼杌后退了几步,四肢似乎都使不上力气了,只能艰难的后退,乞求的眼神带着希望,还有一点点的星辰。
它只听见四周村子里人们的欢呼声,“快看,是神鸟来救我们了,它会杀死那只怪物的。”
梼杌虽不懂什么是杀,但是它懂什么是死,终于,它还是没忍住哭了,温热的液体滑过崎岖不平的脸庞,弯弯绕绕地滴落在地上,梼杌想起了曾经那名散仙的话。
“吃人便是作恶。”
难道朱雀是在怪它吃了人?
梼杌一个激灵,急急忙忙认错,“朱雀,我以后不吃人了,你不要这样好吗?”
可迎来的只是又一团火焰。
它不想对朱雀动手,它只能死在火焰之下。
最终,它还是没有死,是一个紫色衣袍的人救了它,那人将它带到了它生长的地方。
“你这个样子,如何出了这山的?”
那人说话的语气,像及了以前的朱雀,带着一份温柔,梼杌还以为是朱雀回来了。
可是当它看清那人的脸,才发现他不是,朱雀虽生的好看,却是没有面前这个男子身上那股血腥气的。
“你是谁?”梼杌问他。
“宓奚默。”
“宓奚默是什么动物?或者植物?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宓奚默是名字,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人世间千变万化,他们都会给自己取一个名字,我也是如此。”
“名字?我叫梼杌。”
宓奚默笑了,“你不叫梼杌,因为所有的梼杌树都叫梼杌,你以后就叫白鱼可好?”
梼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白鱼?我不喜欢鱼,我喜欢树。”
“所谓白鱼,取自白鱼赤乌之意,是为祥瑞之照,从此以后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喜欢。”宓奚默打量了它一番,无奈摇头,“你也修炼几千年了,本可化人形,为何却要做一头人面兽呢?若化人形,必然是个美丽的姑娘。”
宓奚默不知,非是她故意化作人面兽,而是她不知该如何化作人的样子。
故而,宓奚默为她耗了百年功力,助它化作了人形。
“啊……啊……”
宓奚默见梼杌连连惊叫,慌忙问她是否伤着了。
她说她的眼睛看不清楚东西,就像是在眼睛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难怪,当初伤在眼睛,不化人形还好,一旦化了人形,就有所不便了,朱雀说的是对的。
宓奚默忙安慰道:“不要怕,以后我会陪着你,我会治好你的眼睛,你化成人形的模样机灵可人,相信这世间定然会有许些人喜欢你。”
宓奚默说了很多,白鱼也只听出了喜欢和不喜欢这两个词,她没有见过很多人,她只见过鸟兽虫鱼,她就像出生的婴儿一般,无所顾忌无所恶善,无所明白。
那天,宓奚默为她捉了野兔,架在火堆上烤的时候,白鱼闻到了香味才知道兔子是可以吃的。
结果兔子还没有烤熟,白鱼便吃去了大半。
宓奚默瞧见了,便将剩下的夺了去,他轻轻为她拭去嘴角的肉沫,又将兔子架在了火堆上,“东西要吃熟的,这样才像人。”
白鱼只看着宓奚默将穿着兔子的木棍转动,亦有模有样地学着。
这座山林虽大,但野果和动物却不多,多的只是些面目狰狞的凶兽,所以宓奚默转便了整个山林也只找来了几颗灵果。
白鱼盯着圆溜溜红彤彤的果子看了许久,她尚未见过这般奇怪的东西。
宓奚默只挑了一个,剥了皮送进她的嘴里,问道:“好吃吗?”
白鱼摇了摇头,“不好吃。”
宓奚默又剥一颗放进自己嘴里,“好吃啊,甜甜的。”
白鱼皱眉,闭着嘴再也不肯吃一颗。
在白鱼的世界里,只有肉是可以吃的东西,但是宓奚默却告诉她,如果想要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就必须做个人,所谓做人就是要吃水果蔬菜,吃肉之时必是熟食。
为此,白鱼学了很久,她始终吃不惯那些东西,特别是绿绿的青草,便是人们常说的蔬菜。
当她学会了人的姿态和模样的时候,宓奚默才肯带她出山。
山外的景色是实打实的漂亮,可是白鱼却是看不清楚的。
宓奚默为她买了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她只在模糊中瞧见是红色便喜欢了,朱雀也是一身的火红。
她身着火红衣衫和宓奚默一起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白鱼生的古灵精怪、倾国倾城,宓奚默风度翩翩、俊美无双,人们称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什么是天造地设?”白鱼问道。
宓奚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就是走在一起让人心生欢喜。”
“哦,原来是心生欢喜啊。”
白鱼跟着宓奚默学习人世文化风俗,她学了许久也只对“喜欢”二字明白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