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一个个成天将女人定义的那么片面,那么刻薄。”
任兰陌放下了手,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何以见得?”
其实他本来只是逗弄一下谭清霜,却没想到谭清霜却较起了真。
实在是上辈子活得窝囊,死得也窝囊,再加上来这里后的一来二往,秋华嬷嬷那晚刚开始无奈的脸一直在谭清霜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女人难道是生来就得侍候男人吗?我以后的老……夫君,绝对要和我平起平坐,休想压我一头!”
谭清霜说着手劲儿用得大了一点,一下崴了手腕。
“嘶……”
“好好好,霜儿最厉害,比男人厉害。”
任兰陌好脾气地笑着,站起来拉住谭清霜的手腕,揉了揉她的关节。
任兰陌高她一头,谭清霜被他拉着手,加上疼的厉害,忍不住就抬头看他,离得近了才发现,面前这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其实长得很好看。
即便是放到现代去,也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容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谭清霜不自觉地看着他发呆,连手上受伤的手腕疼痛慢慢消失都没感觉到。
“霜儿?”
“嗯……嗯!”
任兰陌笑了:“怎么,看本王看呆了?”
“笑话!”
谭清霜慌忙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手,作势就又要去忙活,任兰陌却抖了抖衣袖,将手臂露出来。
“教教本王,你手伤了,就先不要做这些了。”
“你不是王爷吗,怎么会……”
“本王也不喜欢,你们这一个个成天将王爷定义的那么片面,那么刻薄。”
谭清霜口中的话被他原封不动变了个说法又扔了回来,谭清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以为,王爷都是养尊处优,不会干活……”
“看,这就是偏见,本王自小习武,练功的时候,不比寻常人家的小孩轻松。”
谭清霜回味起刚刚任兰陌握住自己手腕的触感,指腹和手掌都带着薄茧。
“接下来干什么?”
听到任兰陌的问话,谭清霜回神:“我去拿个筛子。”
“筛子?用来做什么?”
谭清霜用手比划着:“用筛子将现在捣碎搅拌好的植物泥浆筛选出细腻的纤维,人后平铺成型,晒干了就是‘纸’,但是这次也只是实验,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任兰陌自然听不懂谭清霜口中那些词汇,却也能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你要用这些泥浆,做成一张……布?”
“差不多这个意思,你等着!”
谭清霜兴致勃勃地就跑开了,任兰陌看着这一刚白色的液体露出了微笑。
这个女娃子,脑袋里抖装了些什么东西。
谭清霜很快地去而复返,但民间的筛子感觉还是不够细腻。
试了几次,造出来的“纸”都是游戏坑坑洼洼**不平。
谭清霜有些不满意,造纸术,果然没那么容易,对器具的要求太高了。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下的水缸。
哪里见过圆形的纸啊!
“诶……”
“怎么了,霜儿?”
谭清霜将筛子里的纸膜扣在台阶上,一张和面皮一样的“纸”就晾了出来。
任兰陌有趣地看着这张“纸”,摸了摸下巴。
“失败了。”
如今正值夏天,温度很高,纸糊很薄,不一会儿边角就干了。
任兰陌伸手拿了一下,不成功的失败品当即碎了一块。
他将干了的碎片拿在手里,来回看了看。
“但是,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任兰陌摸摸谭清霜的脑袋:“只要有工具再精良一些,想必一定会成功。”
他这一番话,一半是安慰,一半是认同,谭清霜也不是会因为失败就伤心的人,点点头,将手里的筛子放下。
造纸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霜儿,你这般大张旗鼓地教导满春楼里的姑娘这些诗词,打算做什么?”
任兰陌将纸片收进袖子,微笑着开口。
“举办一个花魁大赛!”
谭清霜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骄傲的开口。
“花魁大赛?”
“下周……不……这月十五,五天之后,会正式举办,到时候,王爷可以前来观看!”
其实这消息已经从各个女郎中散发出去许久了,但任兰陌这几日没有来,不知道也是正常。
“是姑娘们比赛?也会生出状元榜眼?”
“自然!”
“那霜儿是志在必得了?”
“我并没有打算参赛啊……”
参赛不就意味着要被男人选,那天可还要拍卖身家,自己难道还要被高价买上一夜?
任兰陌状似遗憾的摇头:“本王还以为能见到霜儿一展身姿……可惜可惜……”
谭清霜尴尬地笑笑。
深夜,满春楼打了烊,来自秋华嬷嬷的房中一声大喊。
“什么?你不参加花魁大赛?”
秋华嬷嬷不敢置信地看着谭清霜。
“我,没那个意思……”
“可是客人们都等着看你这个才女。”
“但是……我不想……接客。”
“你再如何厉害却也是个青楼女子,你到底是要找一个恩客来养活你!”
“我……”
“霜儿,你虽然主意不少,也确实厉害,但女人是根藤蔓,终归要依附男人这棵大树。”
谭清霜脸上冷了些。
谁说,女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但自己如今只能算是满春楼里的一名*女,实在没有说这话的本钱。
“嬷嬷,我可以参加,但是,如果我能夺得花魁,我可以当一个艺伎吗?”
“艺伎?”
“就是只卖艺不卖身。”
秋华嬷嬷皱了皱眉:“也好,若是你真的拿下了花魁,必然会吸引不是客人,想是他们就算只听你唱曲,也是愿意的,那时你便可以当个艺伎。”
“好!”
剩下的几天,谭清霜除了教课,也开始自己着手准备。
就在这天,谭清霜正认真地在后院跳舞,一个讨人厌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哟!这不是那天伤了本侯的小娘儿们吗。”
柳子卿恶狠狠地看着谭清霜,背后还跟着几个家仆。
谭清霜也不慌。
淡然地停下动作,轻蔑地看着他:“哟,这不是那天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没用侯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