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也不会给他刻意下请柬的,多半都是直接找了个小太监,去叫他一声,直接去往各个皇子的府中就好了。
能够下请柬这么麻烦,而且还能够随意进出他这府中的人。
看起来似乎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一定是顾南沉,只有他想让他出去玩的时候,才会这样的,其他的狐朋狗友才不会这么麻烦呢!只要一想到那个给他下请柬的人是顾南沉,江亦树就更加睡不着了。
他连忙翻身起床,去叫那个小太监,想要他将之前的那个请柬交给自己。
可是在房间里喊了几嗓子之后,并未听见有人答应,而且也没有看见小太监进来。
要是搁在往日的江亦树身上,他一定会生气的,可是这次却是不一样了。
顾南沉居然会主动约他出去见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这次可是顾南沉主动约见他,而不是出于他的胁迫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是他自己的主观行为。
这对于江亦树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江亦树翻身下床,自己穿好了衣袍,然后还穿戴上了之前皇帝赏赐的那顶头冠,整齐的束着一头墨发,铜镜中的男子,眉眼清俊如画,像是个画中仙似的。
见此,江亦树满意地笑了笑,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去推门。
却发现自己的房门却并未关严实,只是被人给虚掩着而已。
他心中恼意颇生,想着,定然是刚才那个小太监出去的时候,忘记给关上门了。
这个小太监也是的,不知道是哪个人给安排到他这里来了,这么没有眼力见,而且一点儿心眼也没有,不是他所喜欢的那种聪明的人。
他喜欢的,是那种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睿智的感觉的人。
就像是,顾南沉一样……
江亦树瘪着嘴,他就算是喜欢上了顾南沉,可是顾南沉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喜欢上自己的,这场暗恋从开始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一定只是暗恋。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去找自己的小太监去了。
刚走出房间门槛,就瞥见院子里有两个人在互相拉扯着。
那个身材稍微矮小、消瘦一点儿的,好像是刚才伺候着自己的那个小太监,而另外的一个人,则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两人手中都握着请柬的一半。
看着这样子,似乎是在争夺这请柬,亦或者是在互相推辞着这请柬。
身为聪明盖世的六皇子,江亦树觉得这两个人是在互相推辞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他见两人手中的请柬,觉得越发的钟意,轻咳了一声,提步走至两个人的中间。
小太监还觉得奇怪呢,这院子里现在就自己和眼前这个小厮,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出声,都在忙着互相推辞这张请柬,还在讨论究竟该谁去送这张请柬来着。
起先小厮还想着自己去送这张请柬,但是刚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到江亦树歇息的门口呢。
就被那个小太监给一把拉了回来,“不行不行,你不能进去,六皇子的房间,你一个小厮怎么能够随便进去呢,万一你身上携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不是很危险。”
小太监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直接拉着小厮就不肯让他走。
小厮满头的黑线,刚才让进的人是你,不让进的人,也是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你还让不让我进了?怎么废话这么多,要是有这个时间,我这请柬都送了好几回了!”
小厮也是气呼呼的,他原本是只想着来这里送张请柬罢了,哪里会想到,在这里守着的小太监竟然会这么烦人,一点儿也不通情理,也不想与小太监多交流。直接就想着往江亦树现在所歇息的房间里走去,反正是顾大少爷写的请柬,自家的大少爷与六皇子的关系那么好。
就算是他进去的时候,六皇子在睡觉,他进去会打搅了六皇子,可是只要一提起自家的大少爷,六皇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脾气,应该都会烟消云散了吧。
他与顾南沉的关系那么好,小厮就不相信了,他还会冲着自己生气!
小厮是这么打算的,可是那守门的小太监却不是这么想的了。
他也是才被调遣过来到江亦树身边来伺候的,平时也没有接触过什么贵人,只是晓得一定不能够惹到贵人生气了,贵人要是生气了的话,就会严惩他们的。
本来就是没有什么身份的下人,要是一旦惹到贵人生气的话,一定会被拖出去直接杖打至死的,他之前待的那个地方,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的状况。
也许是因为看的多了吧,所以他的内心里也是十分的惶恐的,一天到晚都是担忧着,就害怕哪天那条棍子就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年纪并不大,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家人给送到宫中来当太监了。
也不是想要做到什么位置,也不是报着想要去伺候皇上或者皇子们的心思进来的。
他那么小的年纪,就进宫中当太监,完全就是因为,自己家中贫寒。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谁家会把自己的亲身儿子,给送到宫中当太监呢,自此以后家中就没了血脉了,以后都没有人来给他收敛尸体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们家连那年的冬天都没有办法过下去了。
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没有粮食吃,没有厚实的衣物可以过冬。
家里的地收成不好,家中还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呢,还有那么多张嘴巴张着,等着要粮食来吃呢,怎么可能就这么眼巴巴的望着,没有粮食吃呢。
爹娘把衣服都给典当了,这才换了一些粮食回来,可是那么一点儿粮食,够吃什么。
家里那么多的人都等着吃东西呢。
原本已是阳春三月,可是却又突然倒春寒,倒是冻得人骨头都酥了。
却说,如今春寒料峭,赵芩在江南待惯了,初到京城时多有不适,许久都未出过远门,待在闺阁中赏雪或者拿了绣绷子,姐妹几个捧着手炉,围坐在一起绣花。
时不时尝一些特制的蜜饯和糕点,倒是不怎么无聊。
这日,道道拿着一张形制精美的名帖,用圆滚滚地身体撞开房门,“小姐,那日帮助咱们的顾公子相邀,去还是不去,人小厮在门房那里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