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木讷又窒息地抬起头来,回望向正在若有所思瞧着她的公治汜,正想说些什么,却在接触到公治汜讳莫如深的眸色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她的脑海。
她收敛了一些窒息与惊异,强作平静地道:“六弟说笑了,朕何时说过要将蒹儿让给你?朕不论是贵为天子、亦或是身为平民也好,待朕将蒹儿救出来,朕都会与她长相厮守,余生皆陪伴在她的左右。”
又睨向公治汜,道:“怎会因六弟与西域苟合,以蒹儿的性命向朕相要挟,便将蒹儿拱手让给六弟?朕与蒹儿的深情,六弟只怕是错估了。”
“倘若我与圣上失了彼此,相互之间又该怎么活?此事我知道,圣上也知道,所以圣上又怎会将我推让给你?”
“我说得可对?容公子?”
随着裘芙菱话语的深入,尤其当她提及公治汜与西域苟合时,公治汜的神情明显有隐隐的变化,裘芙菱便愈发肯定,这公治汜,只怕必然是知道她今日与公治祈灵魂互换一事,方才的话,只是刻意说给她本人听。
公治汜被裘芙菱拆穿,倒也不恼,只在诧异过后,眸色深邃地睨向裘芙菱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自认自己应未露出什么马脚,表面上只把裘芙菱当做公治祈在说话。
裘芙菱坚定地道:“只一点,我相信圣上必不会将我拱手让给他人。”
又道:“也很容易想到不是么?我与圣上每当月全圆与月全缺之时会灵魂互换一事,重华子师傅知晓其中的根源,容公子,不,楠王与重华子师傅走得那般近,不定不知道此事。”
“楠王殿下,你从昨夜我刚来此便知圣上身子里的灵魂已与我互换,方才的一番话,都只是在激我罢了,我说得对么?”
公治汜听之冷笑道:“你很聪明。”
裘芙菱又将语调放低了,道:“我与圣上早便两厢情悦,我深爱于他,他亦深爱于我,其中早已不容他人插足,楠王殿下又何苦再中意于我?以楠王殿下的丰茂之姿,想要何等女子不可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治汜听得裘芙菱之言,乍然便大笑起来。
那大笑一改从前的温润,反倒清冷中带有有几分狂妄,其中,还夹杂着难掩的隐隐悲伤。
笑够了,他讥笑道:“好一个必然相信他,好一个早已与他两厢情悦、其中早已不容他人插足,凭什么,凭什么本王珍惜的人,要么被他害死,要么便被他夺去!本王的母后是!你亦是!”
裘芙菱听言道:“楠王殿下,你错了,害死纯太妃的不是圣上,我,更不是一件什么东西,不是谁想夺走便能夺走。自然,我也不是楠王的东西,楠王于我,也无什么失去不失去一说。只是叫楠王因一枚蓝凤华胜,便将真心错付于我,是我的过错。”
从公治汜在封妃大典上送她那枚意义非凡的蓝凤华胜、以及想到她早先在俞太后寿宴上便见过此华胜起,加之联想到公治汜对他母妃的特殊感情,她便知公治汜对她的感情,十有八九是起源于他的母妃纯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