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男子一入内,原本混乱的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楠王?两年前宫变一事他们多少有所耳闻,可不是听说自那事之后,楠王便告病退离朝事,除了俞太后娘娘寿宴那日,他便未再出现过人们视野了么?怎今日来了此?
哪怕心中有诸多疑虑,屋内一众太医与侍卫皆停了方才的混乱,俯身向那男子行礼:“臣/属下参见楠王。”
“六弟?你怎会来此?”公治祈的话语里带着情动的不可置信,亦如他此时望向那男子的目光。但那对那男子的情动不过几瞬,公治祈便又蹙着眉重将视线关注向怀里的裘芙菱。
她的面色越来越差,他甚至能痛心地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逝。他该怎么办?
楠王听了公治祈的发问,仿若经历隔世般怔了怔,又嘴角似笑非笑浮起一抹如玉般温润的弧度,道:“宜城传了瘟疫,臣弟这几日便回了瑨城,原想入宫面见皇兄,正巧路过这府邸时,见府外围着侍卫,臣弟觉奇怪,听闻知皇兄在此,便赶巧径直入了府内。”
又不待公治祈叫他免礼,他直接收了俯身的拱手,好似一棵玉树般站直来,道:“没想一入府便听皇兄在训斥人。”又以温润的目光不带任何锋芒地望向公治祈,却正巧望到了他怀中的裘芙菱,略诧异向前几步靠近公治祈道,“皇兄怀中的女子面色发黑,可是中毒了?”
待靠近他们二人后,他又见到裘芙菱背部凝结着黑血的伤口,更诧异道:“皇兄,这是?”
此问自有数个隐问,比如公治祈怀中的女子是谁?她为何会受伤?又有谁胆敢伤公治祈的人等。
公治祈听楠王提起裘芙菱,原本紧蹙的眉头蹙得更深。
原来宜城也染了瘟疫,难怪他的六弟会回来。只是他原以为,无论他五弟在宜城也好,亦或在瑨城也好,以两年前之事,他不会再想见他。
而他自两年前执意独去宜城,他便鲜少再听得他的消息,毕竟圆镜已破,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出现绝不可磨灭的裂痕,他不愿让他知道他,他便也不会去刻意知晓。
上回太后寿宴,他好不容易从宜城回瑨城一次,亦是那时他好不容易答应他在茗惜阁设的相邀,可最后,他仍是没有赴约便回了宜城,便是很好的例子。
但,是他与母后对不起他,无论他做什么决定,他皆不会怪他。
今日他言他想入宫去见他,他从心内生起的,除了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的感动,再没有别的什么。他太希望他与他能回到哪怕众皇子间尔虞我诈再严重,他与他也从无嫌隙的从前,那承载了他二十几年最深厚的情义。
正是这情义,使哪怕有了两年前的事,他始终毫无嫌隙地将他们二人当做从前手足情浓的二人。但,纯太妃惨死,他不知他的六弟……
公治祈的眸色里是难掩的悲伤,但因楠王的到来,他的怒火消散了许多,他紧蹙眉道:“你皇嫂蒹嫔为救朕,中了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