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她在火刑台上救下纪墨的样子。纪墨被五花大绑,却面色坦然,丝毫看不到大难将至的模样。说不定,他其实早就想到了办法自救,反倒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纪墨点点头:“不错。不过这个高远的阴谋,可并不仅是如此。他早已给自己找出了两条退路,所以他一面给城主施压,妄图让他自己先崩溃,认为自己真的是神志不清楚,或者是已经被他口中的那些人折磨的体无完肤,彻底失去了面对生活的能力。而高远又一直是他的导师和军师,如果他真的要退位让贤,那么高远就是继位的最佳人选。”
“那另一条退路呢?”安心追问道。
“另一条路,就是城主舍不得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并不准备让位。”纪墨扭头看了李之焕一眼,不屑的笑笑:“可是高远机关算尽,自然不会就这么罢手。所以他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第二条路,他散布城主精神失常的谣言,引导城中众人对城主加以讨伐,到时候,城主就是不想让位,也得被迫让位。”
“呸,没想到这个高远,竟然是这种人!亏我还觉得他有勇有谋,气度不凡呢!”安心愤愤不平地说道。
“好了!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李之焕沉着脸开口:“纪大夫,很感谢你替我治病,也很感谢你替我找出我夜不能寐的原因。不过现在你可以请回了,接下来的事,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而且我想,这种除了治病以外的事情,你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城主真是客气了。不过,这也都是纪某应该做的。”纪墨客气地笑笑:“只是城主有一句话说的不对,纪某给您的问诊,还没有结束呢。纪某刚刚只是诊断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催化着您产生了幻觉,您说的不错,这是你的家务事。不过您口中的这个家务事,其实不过是您幻觉的一个催化剂而已。幻铃兰也好苦丁茶也好,如果城主您的心里没有那个幻象的话,那么就是一万杯幻铃兰,也奈何不了您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城主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您非要我再说得明白一点的话,就是出现在你幻想里的那些人,也就是你的父母和弟弟,你究竟为什么惧怕他们?你又对他们做过什么?以至于连梦里都是他们对你的报复。”
“你够了!难道在纪大夫眼里,这些就不是我的家务事了吗?你们走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如果你们坚持要留在这里,我恐怕只能叫高远进来了。你们想一想,如果我把你们刚刚说他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你们还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吗?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会告诉他你们治不了我的病。这样你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也算是,我给你们的,帮我找出病因的报答。而至于其他的,就不是纪大夫可以左右得了的了。”
“我明白了。”纪墨笑了笑:“多谢城主体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对了,最后纪某还有一记药方要赠予城主,那就是,若是那些幻象再次出现,记得坚定自己的内心,或许可以抵抗。”
“纪大哥,我们……”苏月白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没什么,我们走吧。”纪墨笑了笑,又对李之焕恭敬的作了个揖,接着推开门,大步离开了李之焕的房间。
回到客房之后,纪墨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简单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便打定主意趁着高远没有发现之前偷偷离开。纪墨背着药箱走在最前面,苏月白和安心则像来时一样,跟在纪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