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惊墨喜欢看她着素白的衣裳,每每见她如此打扮,总能想到初见之时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就像是一道暖阳融进了他灰暗的生命里。
绣坊。
顾洛白手上的伤早已好了,但她却依旧每天举着十根手指头,将易沉和离锦给指派的团团转,终于两人忍无可忍决定离家出走,他们找了一个风和日丽之良辰,背上足够多的食物以充饥,两人趁着顾洛白仍在熟睡之中,偷悄悄的跑了出去。
醒了的顾洛白扯着嗓子喊了一圈,也却仍未见两人身影,她将手上的纱布撸了下来。双手撑在床沿上晃着腿大喊着:“春星,春星~”
春星近日以来也是被顾洛白给使唤的够呛,她打着哈欠推开门,看了一眼顾洛白那白皙尖尖的手指,转头欲走。
顾洛白猛扑上去一把将她抱住:“我的好春星,先别着急走嘛?咱家可有吃食,我饿了~”
春星无奈的回头笑笑:“有有有,我的大小姐,你先将衣服穿好,去后院中等我,饭食马上就来。”
顾洛白欢快地应和一声,屁颠颠的去拿外衫,他一边穿着外衫一边向外走,才一开门便迎上了晌午毒辣辣的太阳,顾洛白用手遮着眼睛,回身将外衫扔回了床上。
她从门边探出半个头,问过路的绣娘道:“你们可有看到易沉和离锦?”
她们捂着嘴咯咯的笑着:“他们二人一大早就背着包袱出去了,说是去避难。”
顾洛白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还避难,她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难吧。
反正这绣坊中唯一的两个男子也不在,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只着内衫了,她四仰八叉的瘫在树荫下还不忘用手扯开了领口,方便通风。
直到傍晚易沉和离锦两人吃尽了干粮,才琢磨着要不要回去,易沉虽清楚顾洛白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却仍是放心不下,他推了推一旁正在啃着最后一个果子的离锦,忧心道:“也不知娘子今日可有吃饱,衣物可有穿戴妥帖。”
离锦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翘着二郎腿瞪了一眼易沉:“她现在可是生龙活虎的很,精气神比咱俩还要足,你有那闲心关心她,倒不如担心担心咱俩。”
易沉的眸子低了低,看着天边降落的太阳,不知从何而来满心满眼的大片悲伤:“娘子上次损耗了太多的血,那流逝的血便是她折损的寿命啊,唉~”
一旁看他的离锦也顿时没有了食欲,他将果核随手扔进了湖中,一把将易沉给拎了起来:“我说我不搭理你,你便乖乖闭嘴该有多好,怎的还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罢了罢了,夜间水边蚊子多,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易沉点头应允,两人又拿着空了的包袱往回走去,易沉看了一眼被当做腰带系在离锦腰间的包袱嘲笑道:“你说你这离家出走真的也不带件衣衫,当真毫无诚意。”
离锦斜眼看了看挂在易沉身后,犹如旗帜般肆意飞扬的包袱:“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