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双手互握,心内仍然激动。她颓然地看着前方说:“我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但是你好像仍旧听不明白。我现在再说一遍,我们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不论你的想法如何,也改变不了什么。”
对于张超这样无情的回应,王柏梁好像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我的想法到底如何?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已经在脑海中展现了数百遍。答应是…我想你幸福,当你得到幸福以后,我认为我也会随即幸福起来。除了令你幸福,我还想令你快乐,我要帮助你把从前的悲伤都忘记。我想要照顾你,我想自己能从此参与你人生的每一页,跟你一起看日出日落,陪你哭陪你笑。至于你说那些所谓不能改变的事,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是合不来的,你想要实现的每一件事情,必定没有一件能够兑现!”张超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细细回味着那数个出自王柏梁口中的字词…“幸福、快乐和忘记悲伤。”
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这样吗?张超没想过能办得到。接近二十年了,每日每夜,她内心也受着不同的折磨。
生离死别,旧日的痛。每一样也足以令张超撕心裂肺。回忆,张超想彻底忘记所有回忆,或完全把其消化掉。尽管要张超变回一张白纸,在这悲惨的世界上漂浮着,也总比带着种种悲痛回忆活着更好。
张超比任何人都想幸福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活多久?如果是快乐的话,她想活得长一点。如果是孤单悲伤的话,多活一天也令她很累。
但为了父母,为了养父母的恩情,她又不得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她很矛盾,一直也很矛盾,但她心底却十分希望,能过上王柏梁口中所提及的生活。
现在张超只知道自己没法子从过去的悲伤中走出来,她可以做的,只是躲起来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王柏梁并没有再回应张超的话,他踏向油门,快速又安全地把张超送回废铁场。陈日琛还没有出院,在废铁场中留守的只有陈日琳和许诺言。
陈日琳还没从学校回到家里,许诺言听见有车驶进废铁场,便立即出来察看。看见张超下了车,才惊觉是张超出院回来了…
张超一见许诺言,立即激动地上前抱紧他。许诺言看见在张超身后的王柏梁,全身立即僵硬起来。面对张超的热情拥抱,实在高兴不起来。
在张超心中,许诺言永远是她的弟弟。不论他长得如何高大,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看见许诺言憔悴了不少,张超心痛地说:“小言,数天下来你都消瘦了不少。姐姐现在回来了,能跟你分担工作,你好好休息吧!”
许诺言听见“姐姐”二字,心里难受,他轻轻地推开了张超,冷淡地说:“我没事,只是担心你跟琛哥,也要照顾好废铁场,才会显得有点累,你现在回来就好了,我也安心了。”说话期间,许诺言的眼晴也没有离开过王柏梁,恨不得立即把他磨皮拆骨。
姐弟两谈悄悄话,王柏梁被挤在一角,但他也没有在意,这两天他早已经调整好心态。他的眼睛在废铁场的游走了一圈,好像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许诺言见王柏梁一脸悠然自得,他就更生气了…“你已经把人送了回来,现在可以离开了吧!别阻碍我们的工作。以后我来照顾小超,用不着你劳心费力。”
王柏梁并没有理会许诺言,只站着微笑,样子带点轻视,就像在听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说着空话一样。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和事,能真正动摇王柏梁对张超的心思。
张超说:“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也不会成功,快回去吧!”她不安地抓紧许诺言的衣服,试图找回更多的安全感。
王柏梁看着张超的侧面,知道她不敢正视自己,心里反倒高兴。面对张超挑衅性的说话,他也不再感到生气,他开始了解她的心思。
王柏梁用温柔而冷静的眼神看着张超说:“小张,明天我会过来跟你交代清楚事情,你先不用着急,今晚好好晚饭,好好休息,别想着要工作,要先照顾好身体。”
张超甩一甩手,扭紧眉头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安排好,不用你来管我!”她的语气极端任性,许诺言也吓了一跳。
平日张超虽然比较自我,但却是十分懂事独立的女孩。如今在王柏梁面前,竟然变成了一个野蛮的公主!
张超看在王柏梁的眼里就是可爱,他唇如弯月,温柔地说:“张力的事,或需要你到法庭作供。我希望你能坚强面对这件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张超一听张力,内心微微一颤。
张超尽管害怕,但仍倔强地回应说:“我才不用你陪伴左右,我会出庭作供,我要指正张力,我不想再让这个恶人继续危害社会!”
王柏梁上前一步说:“这样的便放心了,你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来。“
张超立即退后了一步回应:“你明天还来干吗?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你还是别再到这里来比较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该不该来,我说了算。明天你便会知道原因,我现在也不方便细说。好好休息吧,记紧接听电话。”王柏梁把手机交到张超手上,随便牵紧她的手。她不想要这个手机,但看了看王柏梁如流星般闪亮的眼睛,她内心一软,最后还是拿着了。
接着王柏梁把手提行理袋交给许诺言说:“维他命、补充剂、营养小吃、消炎药和补血药,全都要按时服用,一张清单和服用时间表已经放在里面。你说过要好好照顾张超,烦请尽心尽力,要不然我又要操心了。”许诺言接过行李袋,手上随即一沉。他实在好奇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