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浓烟冲天,观文台的亭柱都炙烤得炸纹。一根梁上的柱子因烧毁而松动,咔吱作响得蠢蠢欲动。何以洲敏锐地抬头一看,却被那下落的灰烬迷了眼来不及闪躲。
况乎何以洲抱着杨珍珍,身体活动的灵敏度大受钳制。他本能地把杨珍珍整个的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蹲下身子用背脊包围住她全身。
只听一声巨响,文木抬腿一踢就把那火棍踢飞,落到了亭外。
“没事吧!”文木赶紧扶起何以洲,眼神却在昏迷的杨珍珍身上流转。
何以洲刚要说走,又接连坠下几根燃烧的木柱子,只见文木左旋踢,右旋踢,或脱下衣服一转就敏捷地借力使力,把火棍踢飞几米。
何以洲听见外面传来警报声,火光里映着警灯的颜色,突然舒缓了一口气笑了笑。
文木也默契地对视一眼,见杨珍珍身上的衣服包里射发出诡异的光芒,正要走过去。
突然头上飞来一根坍塌的房梁,何以洲叫着文木却不见他应答,而耳边又响起刺耳的木柱松动声,抬头一看眼里映着的尽是熊熊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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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四六级成绩出来了。
耳畔有人念着成绩:杨珍珍四级685分,文木六级650分。
何以洲还没完全醒来就感到背部疼痛难耐,听见医生说什么“缺氧”,“创伤性后遗症”。
背心儿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先发声,才缓缓地睁眼。眼前满满是蓝色的窗帘,下滑视线是个模糊的人影,他拄着手杖,带着黑色的帽子,越靠越近。
何以洲晃了晃脑袋才看清是文木爷爷,却再次拉动到背部而疼痛。
“小木,别乱动,医生说了你的头部长期缺氧,可能有后遗症,得静养。”
“没事的文木爷爷,我这只是……”
什么?小木?我的声音怎么回事?!!
何以洲话还没说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反应出那人的话。
文木爷爷面色凝重,打开新的眼镜盒把眼镜给戴何以洲戴上。
他没近视啊!
他的视线瞬间清晰,文木爷爷皱纹里透着坚毅,眼神复杂。
“爷爷,你刚喊我什么?”何以洲吞了一口唾沫,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文木爷爷。
爷爷一脸严肃:“小木啊!文家的独孙!”
何以洲的全身好似通入了电流,抽搐般起床,酿酿跄跄地跑到卫生间里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轮廓棱角分明,带着眼镜温文尔雅,根本就是另一个人……是文木!
他绝望地后退到墙壁,全身瘫软得厉害。文木爷爷被他那么一反应给吓到,赶紧叫来了医生。
何以洲又瞥了瞥镜子,不禁皱了皱鼻子五官扭曲,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记得自己是被一根掉下来的柱子砸到了脑袋的,而文木是后背飞来的火棍……
他知道,如果他说他不是文木,所有人都会断定他是脑壳翘了。
这种蠢事,他何以洲从不做。
他对镜子里的人皮笑肉不笑,面上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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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木醒来的时候,头痛剧烈!
何以洲的父母并不知道他出事。景之行就守在身旁,但他不认识景之行。
文木打量了他许久,看着他细心地给自己垫枕头坐起来,倒水。
景之行正要给文木量体温,吓得他条件反射一拳打得他鼻血直流。
景之行一脸委屈地假哭:“洲洲,你是不是砸坏脑袋了!”
“洲……洲?”文木觉得叫得实在尴尬,但是见那被他暴力一顿的大男人可怜巴巴坐在那里。
景之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照着照镜子,碰下鼻子都疼得厉害:“我说何以洲,虽然说我是把你卖了,可我也就卖给杨珍珍一个啊!你至于醒来就报复我吗!”
何以洲?
文木扫视一眼房间,突觉视力好得出奇,心里一惊立马抢过景之行的镜子一看。
浓箭眉,双眼皮,高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