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你有什么值得给我交易的?”这位女子内衫穿着暗红色的罩衫,外面是一件广袖滑丝的黑色大袖衫,看起来魅惑、神秘不已。她端坐于尊座上,有一种无端的霸气。
三月敛了敛眸子,轻声笑了笑“尊主可真爱造势,可惜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巫灵珊睨着三月一眼,起身,裙角随着她的起身也摆动起好看的弧度。
“我还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躲过我们的追捕,并且毫发无伤的来到了这里。”巫灵珊高抬着下巴,如王者般睨着三月。
三月还是清冷地道“我呢,只想给你做一笔交易。”
巫灵珊拂了拂袖子,戏谑地道“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做交易?”
“我想要双生蛊。”三月坚定地道。
巫灵珊讽刺地看着她“怎么,当年你们中原人抢不走的东西,如今让你一个小女娃来抢?”
三月皱了皱眉,“不是抢,是交易。”
“呵呵,交易,你拿什么和我交易?你的命?”巫灵珊轻蔑地看着她,里面的敌意不言而喻。
三月轻叹了一口气,“尊上,苗疆族上发生的灾难,身而为中原人,我很抱歉。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多大的仇恨也该放下了,你的先祖也不想苗疆活成如今这般黑暗的模样,苗疆,就该是温暖、祥和的。”三月说着不由想到前辈在壁画里憧憬的画面,眸子不由放柔了下来。
巫灵珊听见她的话,咬着牙,怒笑道“放下?你跟我谈放下?你们这些中原人可真是好样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你如今给我谈放下,身为中原人的你,配么?”
巫灵珊直直地看着三月,里面翻滚着浓浓的恨意。
“我告诉你的先祖遗骨,你给我双生蛊,咱们两不相欠。”三月也没有心思再跟她周旋下去了,索性直接坦白。
巫灵珊眸子里闪过震惊“你说什么?先祖遗骨?”内心一片喜意,母亲临终前便说最愧疚的便是没能找到爷爷的尸首,能让他入土为安是她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如今如果能找到爷爷的尸身便也算合了母亲的遗愿了,况且,爷爷他,是我们苗疆一族的信仰与骄傲。
随后她又平静下来“你既然能与我做交易那便证明先骨在苗疆内,我又为何与你交易?”
三月淡淡地看着她,清冷地道“随你,就看你赌不赌得起。”
巫灵珊咬咬牙,眼中闪过纠,结若是能找到,早便找到了,不会拖到如今。
“好,我答应你。”爷爷他,终究比任何事都重要。
三月嘴角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池潭瀑布旁有一个暗门,里面,就有你的先祖。并且我希望你能够亲自去看看,届时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巫灵珊勾着嘴角,戏谑地看着她道“怎么?不怕我反悔?”
三月直直地看着她,“你不会。”
“哈哈,人心妥测,你怎知我不会?”
三月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她在赌,身为前辈的后人,定不会是歹徒之辈。
巫灵珊被她那信任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双眸子,到底还是干净的,不由放下心中的成见。
“如若我找到先骨,给你便是。”巫灵珊转过身,霸气地道。
三月内心不由一阵苦涩,如果当初那些中原的名门正派能够善意一点,那么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你们留下,我去接我们的先祖回家。”巫灵珊对着身旁地巫族人说道。
随后,走向前去。
三月跟上她的步子。
“我还是比较好奇你怎么进入的这里。”巫灵珊走在前面,裙摆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着。
三月笑了笑,“从林子进来的右边枯林里进来的。”
巫灵珊顿了顿,转过身来,看了看三月,有些惊讶地道“不可能,你怎还活着?”
三月有些莫名找不到头脑“我应该死吗?”
“那枯林里可是有着成片上万的毒蛊,是苗疆灭族一战中便留下来的,如今也有九十多年的时间了,数量怕也是只多不少,连苗疆的人多数也惨遭于此,之后便也成了禁地,再也无人进入,为何你却安然无恙?”
三月愣了愣,她也没想到她能幸运地捡回这条命。
“怪不得,娘亲费尽一生也没能找到先祖遗骨,原是在那里。你也真是命大。”巫灵珊眼波缱绻,看来,先祖遗迹那里顶有对付毒蛊的法子,这样一来,苗疆的人便也不会再忍受毒蛊的威胁了。
随后她暼了暼三月,看来,这人也算是苗疆的恩人了,可惜,她是中原人。
随后她转过身,继续向前,眸子里还是掩不下这抹印入骨髓的恨意。
走在后方的三月蓦然出声“在客栈的是你吧。”这身上淡淡的曼陀罗香味骗不了人。
巫灵珊没有转身,冷笑着说“不再山下守着任由你们这些中原人来践踏我们的家园?”
三月敛了敛眸子,笑了笑,也是你们情报的收集所吧。
“我倒是没想到尊上这般绝色竟扮成老婆婆的样子。”
前方传来悦耳的笑声“你倒是第一个发现我扮相的人。”
三月旦笑不语。
到了圣潭,巫灵珊在潭边停了下来,眼光柔和了下来“这是苗疆流传了几百年的日月潭,当月光从上方的缺口投映下来时,整个圣潭都会变得柔光凌凌。而阳光洒下来时,便也会呈现七彩的颜色。这里是苗疆的圣地,神圣不可侵犯,闲时是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的。”
三月了然,难怪。
随后,她走到瀑布旁,打开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通道。
巫灵珊眸中闪过惊讶,想来她生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这里的机关。
走进这通道,靠着石壁上微弱的灯光,她四处打量着这个通道。
三月进来见没看见林潇,想来他应该是进去了。
这人,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安分点。
巫灵珊增快了步伐,眼直直地瞅着石壁上的壁画,似是被这壁画勾住了魂,神情有些高涨。
这这是爷爷那个时代,也是母亲的那个时代,这便是苗疆受辱多年来的历史真相,也是爷爷内心的不屈和愤恨。
果然这些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
巫灵珊不由加快了脚步,最后直接小跑了起来,激动着看着最后苗疆夕阳西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美好生活不由落下了眼泪。
这是爷爷内心最为渴望的生活吧,幸福、美满才是苗疆的生活。
如若这是爷爷想见到的,那我定侵尽全力让族人们幸福安康。
巫灵珊对着石壁交叉着双手,深深鞠了一躬。
随后又向前走去,看见了正在祭拜先祖遗骨的林潇,眸子里闪过一阵释然,片刻便也消失不在。
她走向前去,对着先祖遗骨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眸子里朦胧四溢,水光一片。
随后她站起身来,对着三月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三月受惊地扶起巫灵珊,“尊上你不必这般,我并未做什么,你放心,我定会将苗疆与中原一战的事实真相昭告天下,洗刷尽苗疆的不蒙之冤!这是我作为中原人仅能为你们苗疆能做的事情了。”
巫灵珊双手交叉,虔诚地鞠了一躬,这是苗疆最为尊贵的礼仪。
处理完先祖遗骨后,巫灵珊便兑现了她对三月的承诺,她手里拿着一个玉制的锦盒,递给三月“这是双生蛊,虽说它名为双生,但人固有一死,不能改变。所以要想救人,便也只能以命换命,你,好自为之。”
三月双手抱着玉盒,眸子里一片柔和,勾着嘴角“无妨。”
巫灵珊直直地看着三月,少倾,才开口道“你和我见过的中原人都不一样。”
三月笑了笑,“是么,或许我比较命硬。”
“哈哈哈,你真是有趣,你的同伴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对于他的伤,我很抱歉。”巫灵珊直爽地道。
“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倒也是我的荣幸。”上了药的林潇款款走过来,眉目清冷,但也铺着一层柔光。
巫灵珊对着二人欠了欠身,“那石室里有灭蛊粉,所以才能治住那些毒蛊,想来还是要谢谢二位,我们苗疆终是不用再受毒蛊的迫害了。”
三月有些惶恐“这可使不得,这是前辈们的功勋,我们怎能邀这个功?”
“无需再言,如若无你,我也不会发现。”
三月抿了抿嘴,终是不再纠结,最后向她抱了抱拳,柔和地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三月与林潇终是在苗疆人的目送下离开了苗疆。
回程也是十分的赶,回到藏剑山庄,几乎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拉着马,三月对着林潇道“你去找逍遥子,不管用什么办法,将苗疆一战的真相登在江湖史榜上,那逍遥子掌管江湖史册,最为狡猾,你多想想办法。”
林潇笑了笑“没事儿,放在我身上,我有法子。”
三月点了点头,策马,又启程,去永安城。
林潇下马,进了藏剑山庄情报堂,寻逍遥子的踪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