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第三间，第四间都是一样，拼命压住眼底心中的惊恐，掌柜颤颤巍巍的伸手推开第七间客房的门，这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尸体。
而是已经换了青衣的穆挽戈，她怀里抱着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黑猫，一脸悠闲的喝着茶……
“……姑娘……姑娘你没事儿啊？”
掌柜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惶恐和惊讶，昨天来的那些人通通都死了，这个姑娘却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看神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挽戈放下手里的茶碗，不明所以似的反问：“掌柜说我没事儿……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应该出事吗？”
“那些人，那些人他们，他们都……”支支吾吾半晌，掌柜终于还是没能说出来那些人究竟如何，挽戈一脸漠然，抱着猫出去，一步步下了楼，对于那些尸体一概视而不见……
看她这般神色，掌柜就算是再如何地迟钝，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路跌跌撞撞跟着挽戈下了楼，颤声道：“你……你将那些人，全部都杀了？”
全杀了？那倒不至于，“掌柜方才没数上一数么？那里只有十具尸体，我留了他们的头儿一命，放他回去了。”
放回去？
放回王城吗？
那他岂不是很快就会带人扫平这里？
像是猜到掌柜在想什么，挽戈笑笑，“掌柜无需担心，就算那人回了王城，也不会来找你麻烦的，他不会记得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会记得……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今发生的一切，早就已经超出了掌柜的理解范围，像被雷劈的木头一般直愣愣的立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挽戈也不理他，夹了几道菜尝尝，吃着那菜实在不合自己的胃口便丢开了，不过，这家的酒却很是地道，挽戈喝了好些，之后又从柜上拿了一小坛子。
“掌柜，这酒加上这些个饭食，一共要付你多少银钱？”
这一声像是惊雷一般将掌柜的思绪拉了回来，“银钱……不用付银钱的，姑娘你，你……”
不用付银钱便意味着自己又要欠他一份情，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所以，还是将债付清了的好。
不过一码是一码，看着掌柜那副活见鬼的表情，挽戈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放下手里的酒坛子，像是极为不解一般都问他：
“掌柜你如此惶恐究竟是为何？昨天夜里，不是掌柜你让我帮你的么？而且当时你可是毫不犹豫就付了酬劳呢”
既然不想那些人去归骨山，去打扰你崇敬的“神仙”们，最好的且一劳永逸的办法，不就是杀了他们么？
“可是，我并没有叫姑娘杀了他们，那可是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姑娘如何能下得了手……”
果然，总是有人喜食肉糜却在一旁斥他人杀生，挽戈靠的近了些：“掌柜以为那些是什么人，那是羽林军，他们要去归骨山，这些人没了音讯，王上会派下一波人来，如此往复，难道每一次，我都要拦着么？”
掌柜不知如何接话，支吾片刻。
挽戈继续道：“与其如此，不如我将他们都杀了，永绝后患不是更好么？”
“可是……姑娘你还是放了其中一人，可见姑娘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杀人的，要是……”
“打住。”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挽戈开口打断他的话，冷声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放他回去，不过是有几句重要的话，要他转告给王上，如此而已，至于杀人这事儿……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