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将衣服拉上去,挽戈忍着痛躺在床上,想着今日以前发生的种种,被设计赶出林家,囚禁在销金窟黑屋之中,再之后亲眼看着母亲被折磨致死,被丢到乱葬岗里,一直到遇上君墨染,被他带到这锻青坊中。
自己也从昔日的林幽渃变成今日的穆挽戈。
如此种种,一一从眼前略过,她心中不免有些黯然,今后她又该如何呢?君墨染几次三番的救自己,自己却连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今日过后呢,杀了王妈妈那些人为母亲报完仇之后,自己当真要留在这锻青坊之中么?
之前挽戈从未有过这样的疑惑,只是事情到了如今这样的田地,倒由不得她不去思量了。
阖上眼睛,那些痛苦血腥的画面一股脑儿的涌入心头,她想信君墨染,却又不敢信……心中的黯然不由的便更添了几分。
这样思虑忡忡的,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已是第二日一早,君墨染守在她窗前,手里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许是那味道太过熟悉,甫一嗅到味儿,挽戈便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唔~什么东西?”
而后她便看到了一脸笑意守在床头的君墨染,他面上带着那熟悉的笑意,将药碗抬高了些,“呐,先将这个喝了,最后一碗药,喝完这个,你身上的伤便会好些。”
“我身上没什么伤。”挽戈摆摆手,没有要接药的意思,“你师父昨日不是说了么,我只要吃些丸药就可以了,这玩意儿太苦了,我再也不想喝第二碗,你快些拿走。”
将药碗凑到唇上闻了闻,君墨染挑眉,“这药闻起来并不怎么苦啊,你不要被这卖相给骗了,其实这药比起寻常的汤药要好喝上太多。”
穆挽戈!“……”
如今的世道,撒谎的人都这般敷衍了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儿都不带脸红的。
白他一眼,挽戈拉了架子上的外衫披上,“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你不是说了,快刀斩乱麻,这件事情早日了结最好么。”
君墨染不依不饶,腾出一只手拽住挽戈的手腕,“你这小丫头,怎么这般不听人劝,快喝了,别逼我动手。”
“怎么,我不喝药,你还能敲了我的牙将药给我灌进去不成。”
“你若是执意不喝,我自然会强灌给你,不过也不会敲了你的牙,只不过是自己先苦一番,而后再喂给你罢了。”
穆挽戈:“……”
嘴对嘴喂药?
亏他能说的出来,“我才多大,你还是人吗?”挽戈无奈耸肩。
现在想起自己年纪小了?
君墨染捻着一撮头发在手里把玩,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你不是也说了么,我这人不怎么要脸的,你就算再怎么骂我,这一点儿也改不了。”
呵……算你厉害,穆挽戈端了药盏,一口气将那黑乎乎的汤药灌了下去。
君墨染拍拍巴掌,“这不就结了么,既然药已经喝完了,我们这便出去做正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