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原本守在法坛处的少年闯进了屋子。
他在见到景若言的那一刻,活像是见了鬼一般,一跳三尺远。
萧寒靖被他的动作幅度吸引了注意力,回过头一看,不免皱眉。
“出什么事了?”
少年回神,急忙收回视线,毕恭毕敬的低下了头。
“回王爷,那道士……疯了。”
闻言,萧寒靖不禁眉头紧锁,眼底也是暗潮涌动。
他正欲动身前往法坛,又不放心地看了床上的景若言一眼。
不知是不是景若言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这具躯体的正主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萧寒靖前脚刚走,下一秒,原本无人问津的栖霞院就迎来了一大批人。
“王妃,四位如夫人求见。”
进来通报的是原先那个小丫鬟。
景若言对她印象不错,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站在正主这边的。
她不急着搭理外头那些莺莺燕燕,对着小丫鬟招了招手,景若言让人到她面前来。
“我这刚从鬼门关回来,以前的事都忘了个七七八八,你叫什么来着?”
小丫鬟错愕的眨了眨眼,“奴……奴婢叫铃铛。”
“铃铛?好名字。”景若言眉眼弯弯,“外面那些又是什么牛鬼蛇神?”
铃铛愣了愣,许是景若言的比喻有些一言难尽的缘故。
“外,外面是王爷的四位如夫人,平日里没少挤兑您。”
挤兑她?景若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来都来了,那要是不体验一把宅斗,岂不了无生趣?
“让她们进来吧。”
“王妃……”铃铛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景若言心里一暖,这小丫头,倒是个忠心的。
“无妨,你且看好了,我是怎么教训回去的。”
不多会儿,铃铛便领着四个如夫人进了屋子,四人身后还一人带着一个婢女。
“哎呦,王妃姐姐,妹妹们听说您从鬼门关闯了一遭,真是吓死人了。”
“可不是吗!不过王妃姐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把景若言放在眼里。
景若言也不恼,微笑着靠在床上看着四人。
只不过,她的嘴角和眼底,尽是寒意。
“聊够了没?要不要我让铃铛给你们拿点瓜子果仁来,再给你们一人来一杯茶?”
四人愣了愣,为首的蓝衣女子立马打起了圆场。
“姐姐这说得是什么话!”
景若言冷笑,“谁是你姐姐?我可不记得我爹娘还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样,要是我们家真出了你这么个丑东西,那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你!”
“你什么你?铃铛,这几个碍眼的东西都哪儿来的?”
“回王妃,这几个是王爷的如夫人。”
景若言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如夫人啊!大胆!见了本王妃还不下跪,是想让本王妃亲自教你们规矩吗?”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真的被景若言给唬住了,纷纷跪下行礼。
景若言冷笑,“既然不懂规矩,铃铛,你就替本王妃好好教教她们。本王妃乏了,你尽管管教她们,谁要是敢为难你……”她顿了顿,露出了凶狠的表情,“那这王府也就容不下她了!”
四个如夫人被铃铛赶出了院子,景若言看着她威风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
她活动了一下略微发酸的脖子,随后起身下床,决定出去溜达溜达。
王府也是真大,景若言四下走了走,发现这府里的小花园都能和C市市中心的城市公园比上一比了。
偌大的人工湖,湖上还建了一个气派的小亭子;假山石林立,用来捉迷藏都足够了;更不用说满园的花草树木,那真是什么品种都有啊!只不过这些植物都有些不怎么精神,景若言都不需要凝神感受,都能察觉到扑面而来的死气。
正想着,小竹林方向突然一阵气势汹汹的死气铺天盖地而来。
景若言蹙眉,快步往竹林里走去。
脚踩过枯枝,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景若言耳尖的捕捉到身后的异动。
“谁!”
她迅速转身,警惕值直逼高压线。
但身后空无一人,不仅是身后,整个小花园都只有她一人。
死气来的怪异,去得也离奇。等景若言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已经彻底消失了。
但透过竹林,她还是看到了那高高搭起的法坛。
景若言拧眉,这王府没事做什么法事?
逛了几圈,景若言觉得有些无趣,便拾起步子回了自己的栖霞院。
而另一头,刚处理完白衣道士留下来的烂摊子的萧寒靖则听着影卫的汇报。
“爷,王妃并无什么异常,只是……”
萧寒靖敛眸,“只是什么?”
“属下差点被王妃发现行踪。”
按理说,王妃手无缚鸡之力,更无一点身手,以他的本事,就算江湖中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他在暗中跟踪,那么王妃又是如何发现的?
这一点,让身为萧寒靖手下若干影卫头子的步十一感到困惑。
而他在心里想的这些,萧寒靖自然也能想到。
“堂堂天干卫首领,居然被咱们什么也不会的王妃给逮住了行踪?老步,我看你是该回家养老了。”
步十一冷冷一笑,不和少年一般见识。
萧寒靖也扫了少年一眼,随后对着步十一道,“下去吧。”
步十一离开后,少年看着面前道士的尸体,脸色越发凝重。
“王爷,距离皇上留给您的期限可就只有两日了啊。”
萧寒靖却并不担心,他勾唇,“不管这场雨来不来,本王的命也迟早会让本王的好父皇收去。阿宴,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少年名唤阿宴,自小被萧寒靖收养在身边,“阿宴”一名还是萧寒靖起得。
见萧寒靖提起他们暗中谋划之事,少年立马胸有成竹道,“王爷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萧寒靖微微点头,“把这里善后好。”
说罢,他便大步而去。
栖霞院内,景若言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树荫底下。
她刚从铃铛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不过最让她接受无能的,还是当朝老皇帝的昏庸无道。
大旱就大旱呗,这都是自然灾害,和神啊鬼的有什么关系?居然还让他儿子负责求雨,求不来还要砍脑袋祭天?
啧啧,要说这萧寒靖惨也是真的惨,老皇帝这不明摆着要他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