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序低下头看她:“你可是在担心我?”
安歌仰起头,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看见了他眼底的一片淡青,便移开了眼睛:“此事关乎科举学子,实在非同小可,况且对我又有利,我当然是要多关心一点。”
林槐序听的出来她委婉的不赞同,但也没觉得尴尬,只看着她笑着:“我就当你是了。”
安歌在他的目光里显得有点木讷,干脆低头沉默。想了想还是没回到唐墨身边,安静地跟在林槐序的身后。
“林大人,宣亲王。”话语间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沈裕前来迎接,给他们二人作了一个揖。
“沈大人。”林槐序回了礼。
唐墨见到了沈裕才从一丈远处识趣地退回来,跟林槐序和安歌站在一起。
“昨日已有人前来传话,我们进了厅堂再作细谈。”
沈裕的目光深切的看着林槐序和唐墨,请了他们二人进府,一点儿也没把昨日还“贴心”照顾的安歌看在眼里。
三人坐定,林槐序却是直接吩咐了人给安歌也置了把椅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坐下才漫不经心的向沈裕解释:“昨日那人是这个侍女跟踪瞧见的,此事她功不可没,让她参与理所应当,或许会更加有利。”
沈裕这才仔细瞧了瞧这个跟在林槐序身后的亲王府的侍女,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好似还赐了她把椅子,也就没有表示异议。
“你可有瞧见昨日跟踪的人是谁?”
安歌心里冲沈裕翻了个白眼。自己要是看见了,他们也就不至于这么没头脑了。着沈裕就算怀疑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明显吧。
“当日离得太远,奴婢不曾看清。”安歌还是耐心的回了他的问题:“不过我可以断定既不是徐韬然也不是江亦之。唯有他们二人太过显眼,奴婢记得清楚,而跟踪那人穿的是暗棕色的衣裳,身材也比他们魁梧的多。”
沉默。
安歌说完这么一堆只换来了室内的一阵沉默。要从贡院出来换身衣服再跟踪他们,时间根本不允许,所以安歌凭着衣裳识人是最简单的法子。
最后到底是林槐序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沈大人大可不必担忧,这位姑娘所言绝无虚假,林某这点虚名可以担保。”
安歌没有抬头,心里却是暗涌。这恐怕是唯一一个不用她费心思就毫无立场地相信自己的人了。
“昨日林府留在宫中的探子来报,说是钟粹宫趁着深夜忽然抬进了一个人,可惜戒备太严,没有探到那人的模样,不过……也是显而易见了。”林槐序放下茶碗,不徐不疾地说道。
“钟粹宫?那不是皇后的寝宫?”沈裕低低惊呼。
“不错。”
“科举有关国事,后宫干涉朝政可是大罪,皇后为何如此冒险。”安歌忍不住出声。
“那就要看这罪名和干涉朝政相比,哪个更严重一些了。”一直听着没有出声的唐墨此时忽然慢慢说道。
沈裕点点头:“寅时这些对策已经送到了这里,我阅完倒是没发觉什么可疑之处,不出意外三甲当是徐韬然,李荧徵和江亦之莫属。”
唐墨和林槐序也点了点头。他们深夜相聚,连夜阅完了这些对策,得出的结论与沈裕没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