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地想着,失策了,本来能少挨一剑的……
姜殊如同一阵风一般刮了过去,一路抱着卫衡进了永安宫。
“来人!快去宣太医!”
卫衡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冷,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瞧向姜殊:“我去南国的路上听底下的人回禀说,姜眠母女有异动,我担心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便赶回来了……”
姜殊急道:“谁让你这么赶回来的?你傻不傻,我能有什么事情?姜眠母女虎视眈眈,我怎么可能不留着后招?我当时根本就没在马车里,谁让你突然冲出来挡在马车前头的!”
卫衡只觉得眼前昏昏沉沉的,但戏演到这个地步,剩下的话也就不自觉脱口而出了:“你在不在马车里,并不要紧……我只要知道,我得护你周全,如此便好……你没事,我很开心,我受的这些伤没什么,过几日就会好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心口又是一阵绞痛。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楚,那出口的话到底是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了。他昏昏沉沉地继续想着,明明伤的两处都是肩头,为何他的心口却那么疼呢?
“长宁?长宁,你先别睡!我不跟你做交易了好不好?许太傅的事情我原谅你了!”
卫衡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他伸出手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我原谅你了!”
姜殊觉得,她对卫衡,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吧……纵然她的确看不明白他的想法,却也不能无视他真的是为自己受伤的。
卫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卫衡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清晨,能听见外边鸟叫的声音。他试着动了动,只觉得肩上的伤格外疼,像是前后贯穿了一般。
解忧正在床前守着,见他醒了便端了药过来:“公子醒了?您已经昏睡了四五日了。”
卫衡愣了一下:“怎么会那么久?”
“受伤又引发了之前所中的毒,所以昏睡得比较久。”
卫衡略略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解忧手中的药喝了个干净。
“殿下呢?她没事吧?”
“公子去得及时,殿下并没有受伤。现在正在处理军务,公子想要见见吗?殿下说了,您若是醒了就即刻过去禀报她。”
卫衡摇了摇头:“既然殿下正在处理军务便不要过去打扰了,我再睡一会儿,醒了再说吧……”
说罢便又躺了下去,只是……刚醒过来又怎么睡得着,他在床上翻了几遍身,然后又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儿,便听见身后姜殊道:“怎么不好好躺着?”
卫衡转过身来,见是她来了,立马就要坐起来:“你怎么过来了,我身上的伤不怎么要紧,军情紧急……”
姜殊扶着他躺下:“你大可不必担心,你是为我受的伤,你醒了,我怎么也要过来看一看的。”
她顿了顿,然后坐在床边说道:“太医说你这次受伤引发了之前所中的毒,不过他已经施针压下去了,你最近还是不要轻易动武了。”
卫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姜殊瞧着他不甚在意的样子,于是又说道:“不如等你伤好之后,暂时就先在永安宫好好休养,等找到了解毒的法子再说,你看如何?”
卫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姜殊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答应了?”
卫衡笑道:“怎么,殿下不希望我留下来了?”
“怎么会!你毕竟也是为我受的伤!你只管放心在这儿养着,我虽然俸禄少,还是足够多养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