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凌初却依旧摇了摇头：“殿下莫再多言了，我今天即便是死在这里，南国的领土我也一寸不能丢！”
姜殊微微一笑：“好骨气！福禄，呈上来！”
福禄端了笔墨上来，凌初有些惊诧地接过来一瞧，只见姜殊早就立好了条款。内容是姜殊助他讨伐不义的父兄，恢复南国的安定，而条件是凌初若做了南国国君，便永世不能同百越开战。
凌初瞧了半晌，这才叹息道：“殿下心计，非我所能及啊！”
姜殊却是一笑：“所以，公子签是不签？”
凌初笑道：“自然是要签的，如殿下所说，如今我也只能仰仗殿下了，除了殿下又能谁能够帮助我呢？”
姜殊眼看着他签了自己的名字，便收了东西道：“福禄，我们走。”
“殿下。”
凌初突然问道：“若是我方才答应了殿下的条件，会怎么样？”
姜殊想了想：“我喜欢有底线的人，有底线才靠得住。这条款我早就写好了，你若是真的为了一己之仇便要出卖国家的领土，那我可能会了结了你吧……大概是一杯毒酒，又或者……一条白绫？我也说不好。”
凌初这才觉得有些后怕，深深地拱手，一揖到底：“殿下大恩，初定不敢忘！”
姜殊摆了摆手：“我的大恩就算了，你只要记得遵守你的承诺便好了。公子且在此稍等些时日，我答应公子的，必然也会为公子做到。”
说罢便不再等凌初回话，直接出去了。
福禄跟在她身后，低声问道：“殿下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姜殊微微一笑：“我自信是看人极准的，凌初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看得明白，我有这个自信，他是不会出卖南国一寸土地的。”
“殿下既看人如此明白，可曾看明白过公子衡是怎样的人？”
姜殊一顿，随即面色有些复杂，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未看明白过卫长宁，我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他是怎么想的……”
福禄叹息一声：“殿下，您也曾经说过，公子衡是个很危险的人，应该要离他远一些的。”
姜殊点了点头：“我如今却觉得当初我或许是错的了，我从未看明白过这个人，我当初觉得他阴狠毒辣，算计许太傅，可是如今也开始觉得事情并不似我想的那般。或许他当初只是报仇心切吧……我亲眼见他为了他母妃的仇，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我实在是想象不到，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段惨痛的经历，又在他心中留下了什么样的伤痕……”
福禄叹息一声：“殿下，即便您如今看不懂他，可他终归还是很危险的呀！您若是对他心软了，若是重蹈了许太傅的覆辙，那该如何是好？”
姜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福禄说的是对的。她即便因为卫衡的话而对他心软，也不该全然卸下防备的！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相信卫衡了呢？万一他是在同她做戏，又该怎么办呢？
是了，他是一向会做戏的，打从他来到百越开始，不就一直在做戏吗？她不能那么轻易相信他的！
心里这么想着，却又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脑海中重复：我倾慕殿下……
姜殊觉得自己似乎是生了心魔，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相信卫衡。可是脑海中却又忍不住觉得，卫衡是不会骗她的，他那样子不像是骗她的。谁又会因为要骗人，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呢？
姜殊脑海中天人交战，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路走回了永安宫才听人道，卫衡已经走了……
姜殊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