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拨的银子很快就下来了,姜殊为了防着手下的人弄虚作假,从中克扣,连青砖的供应商都是亲自去谈的。青砖到了之后,又搭了个棚子坐在堤上,硬是坐了三个月。
修完大堤都已经到冬天了,姜殊日夜不休地盯了这三个月,人都瘦了一圈。看得蔺如玉心疼得直抽抽,每天流水一样的补品端到她房里去,姜殊往往也只是吃几口,把蔺如玉急得不得了。
好在修完了这大堤,姜殊便终于要启程回丹阳了。好不容易这三个月过去,卫衡母亲的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
姜殊看着手中的纸条,神色有些复杂。蔺如玉有些好奇道:“信上说什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姜殊压下心中的震惊:“福禄来信说,卫衡母亲出现在舒宫的那一年,胡人十八部的可汗爱女,正好走丢了。按年纪来算,很有可能就是……”
“你是说,卫衡的母亲很有可能是十八部可汗的公主?”
“应该是。”
蔺如玉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半晌才说道:“那卫献知不知道卫衡的母亲是什么身份?”
姜殊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不然不会是这个样子。想必他当初若知道卫衡的母亲有如此大的利用价值,卫衡的母亲便不会枉死了。”
蔺如玉点了点头,心中对她的分析其实也是认可的:“死者已矣,这些事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我想的是另外一桩事,你之前怀疑过那令牌不是出自卫衡之手,那有没有可能是出自十八部,或者说个更可怕的猜测,十八部的人已经联系上卫衡了。卫衡如今身后站的人,就是他们。”
姜殊顺着这个方向一想,果真是有可能的:“你说得极有道理,我得去问问解忧,让她好好查查。说来解忧已经许久没有给我传递过卫衡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蔺如玉突然想起来回丹阳所见之事:“我猜,解忧可能是被陛下限制了行踪吧?”
姜殊许久没听到过有关丹阳的消息,一听到此事还有些不解:“这跟我母君有什么关系啊?”
蔺如玉便同她说道:“我上次回去之时,见卫衡在丹阳行动自如,身边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我想,陛下可能是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吧,这应该只是其中一项要求。所以解忧没有再盯着卫衡,自然也就无法再传递消息……”
姜殊更有些困惑:“我母君能同他做什么交易?”
这个蔺如玉也不知道:“那你就得去问问陛下了,我怎么知道?”
姜殊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我看还是先从他母亲这里下手吧,他母亲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如果他真的已经得到了胡人十八部的支持,那么打回舒宫,将舒国君位拿到手上,仿佛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可能陛下也是提前知道了这一点,若他以后真的会成为舒国的国君,那的确是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卫衡的心机,他的才学,值得做这笔交易。”
蔺如玉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酸溜溜的,像吃了一颗没熟的杏子,都酸到倒牙了。又像是打翻了一整套醋,心里疼得发涨。
姜殊或许是当局者迷,看不明白卫衡的那些眼神的含义,而他同为男子,自然是一看就懂。
卫衡喜欢姜殊!只是,他凭什么喜欢姜殊?姜殊就只是他一人的!
虽然不知道陛下跟卫衡谈了些什么,这种背后抹黑情敌的事情又像是小孩子吵架顺手抢了对方糖一样。
但他喜欢姜殊,所以容不得任何人有取代他的机会,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