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福禄的声音,姜殊竟感到松了口气,她现在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美琼,他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为了她,他为了他们的情谊,付出良多,而自己却是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她的付出,她知道他有多珍视他们的感情,他甚至已经为此付出了性命,而自己……也是珍视的吧,苦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进来罢’最终还是蔺如玉开口,将福禄叫了进来,后者看见地上碎裂的药碗,躬身默默收拾了去,便告退了
‘青萝,你该知晓我的脾性,自小你说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蔺如玉嘴角微微勾起‘快坐过来吧,既然要送我回蔺家,临行前总该陪我用个早膳吧’
姜殊心下本就愧疚,有怎会在意这小小的请求,于是便顺从的坐了过去,只是将行之事二人却默契的闭口不提,蔺如玉提了些二人幼时的趣事,姜殊原本阴郁的心情也明朗起来
卫衡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他耳力极好,能清楚的听见他们的对话,页正因如此,他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推开这扇门,他们有那么多回忆,他听见了她的笑声,好似山间清冽的泉水。浇得他阵阵发寒,冰凉彻骨,明明是夏日,烈日冉冉,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仿佛走到哪里都是无尽的寒窟地狱,他的温暖仅一门之隔,却好似离他千丈之远,他嫉妒门内的他们,却更唾弃胆怯的自己,紧了紧手中的钢刀,卫衡正欲转身离开,却见福禄端着托盘站在那里似乎是要进去,他瞥了眼托盘上热气腾腾的药,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侧身让了让,福禄却没动
‘卫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即便是蔺公子回来了,殿下也从未看轻过公子’
见卫衡的表情愈发不以为然,福禄心头更是生气‘公子想必是误会了什么,殿下对公子从来都是看重的,若不是如此,那日也不必为了公子再断崖上舍身取药,奴婢虽为下人,却也看得明白这几日殿下并不开心,公子彻夜不归,却从未于殿下有半分解释,殿下却从未忘记为公子考虑’
福禄瞥了眼卫衡包扎过的手掌‘公子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怕是早已忘了自己深中剧毒,又置殿下的关心于何地?’对着略显呆愣的卫衡福了福身‘奴婢本不该多言,只是见殿下殚精竭虑,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还望公子见谅’看卫衡还是一副不知再想些什么的样子,福禄狠了狠心,她实在看不下去,殿下近日几乎鲜少进食,若是如此下去,怕是等不到回丹阳那天,便将身子拖垮了‘公子可需奴婢叫公主出来?’
卫衡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直到福禄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卫衡才反映过来,不由暗骂自己莽撞,心下却忍不住猜测,她会出来吗?她毕竟还为自己去山崖采药,正如福禄说的,她应当是有些看重自己的吧?她看中的只是你的价值,并非你的感情,门内那人才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聊的那么欢乐,你又有何资格痴心妄想!
正在卫衡天人交战之际,福禄拿着托盘走了出来,想到方才这扇门内,姜殊正悉心的喂蔺如玉吃药,二人相对而笑,温情脉脉,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蔺如玉就是他的心头刺,只是这根刺如今就在姜殊身边。若是下手必会引得姜殊怀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卫公子,你怎么了?’福禄见卫衡表情狰狞,明显的心不在焉,心下有些犯嘀咕,却还是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殿下让你到偏殿等她,现在她要送蔺公子离开’
卫衡原本听姜殊让他到偏殿,心又沉了沉,听到下一句却仿佛全身都活过来似的‘你刚才说,青萝要送蔺如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