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没人答话。
不过姜殊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诸位肯定不知道吧?沅江竟然改道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宫竟然亲自去了才知道!”
她抬眸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某位大夫,随即开口道:“旻大夫,水利方面的事情一直是交给你的吧?你倒是跟本宫说说,为何这么大的事情迟迟不报!”
姜殊一声厉喝,手中的玉笏猛地指向了季旻的方向。季旻不慌不忙出列下跪:“禀殿下,臣有罪!臣有失察之罪,臣也是后来才知道此事的。”
“呵!一句轻飘飘的‘失察’就想抹掉自己的罪过吗?朝廷养你们有何用!本宫看你不是失察,而是渎职。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朝廷怎会对沅江的情况一无所知,你这是欺上瞒下,按律当斩!
来人!把她给本宫拖下去!今日午时在宫门口处斩!”
“殿下且慢!”
姜眠忍不住出列,此事是受她指使压下来的。若是她此刻不站出来给季旻撑着,怕是此番过后便没几个人肯相信她了。
“哦?不知皇伯有什么指教?”
“陛下尚在,殊儿岂可擅自做主,如此又将陛下威严置于何地?这朝堂岂非成了殿下的一言堂了?”
“皇伯言重了,本宫协理朝政多年,又与母君心意相通,彼此信任,自然是比皇伯更懂如何保全母君的威严!
母君的威严是用在臣子身上的,而非用在我身上的,季旻玩忽职守,欺上瞒下,按律的确当斩。难道皇伯要包庇她不成?”
“呦,殊儿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皇伯可不敢接着。季旻有没有罪也不是殊儿你一人说了算的,总得听听朝臣们怎么说吧。”
“皇伯,您方才还说我当着母君的面下决定堕了母君的威严,说得我好似僭越了一般。如今您这般当着众臣驳了我的话,岂非是折了我的颜面?侄女乃一国储君,皇伯就算要有意见,也得私下里提,如今当着众臣的面提出来,岂非教他们以后都不必敬重我这个储君了?”
姜眠一时无言以对,身后的人连忙站出来:“殿下,臣以为旻大夫罪不至死,求殿下收回成命。”
一直坐在上头不说话的姜连终于也忍不住开了口:“哦?罪不至死?若是玩忽职守欺上瞒下都罪不至死,那众卿倒是跟寡人说说,什么样的罪过才能处死,寡人也好听听众卿的意见,看看怎么修改律法合适。以后众卿也都不必兢兢业业克勤克俭了,出了事情只消一句‘不知情’便可抵清罪过了。”
众臣连忙跪下:“臣等不敢!”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寡人看你们胆子大得很嘛!怎么样?要不要寡人把这位置让给你们?”
姜眠盯着姜连坐的地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不过最终还是收敛下去:“陛下还是保重身体,众位臣工也都是为了陛下着想。”
“想着怎么来惹寡人动怒吗?”
“臣等不敢!”
姜连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姜殊抬起头来,冲姜眠嘲讽一笑。她就算拉拢了那么多朝臣又怎么样,姜连始终占着正统的位子,便是凭这一点,谁又敢明目张胆地站出来说个“不”字。
“来人,将旻大夫拖下去,除官服,在宫门口处斩。”
姜眠恨恨地瞧了她一眼,姜殊微微一笑,做了个口型:“呵!”
姜连嗔了她一眼,所幸没有人敢抬起头来看。
“说起沅江之行,寡人还有一个疑问。之前殊儿曾在视察灾民的时候遭遇了贼人刺杀。寡人很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派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