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说到此处，该如何去做，是利是弊说得清清楚楚，她越发觉得，以前的确是她心存偏见，亏了卫衡。他明明是有治国之才的，自己却只顾着一己之私从未好好听他说过这些。
卫衡这样的人，若是能够为百越所用，岂非比将他放回舒国要好得多。
姜殊忍不住又继续游说道：“不如你便留在百越吧，卫献他能许你什么呀？”
虽然卫衡方才说过他会代替许亦欢完成心愿。
可是她跟卫衡都知道，他是舒国送来的质子，总有一天是会回到舒国去的。可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他若是愿意，便留在百越定然也没人敢说什么。所以她才出口挽留他，这种挽留自然是同方才的不一样……
她不仅仅希望卫衡能够为她所用，还希望卫衡能够一直留在她身边。
却不料卫衡瞧着她说道：“那你又能许我什么？高官？显爵？我毕竟是舒国送来的质子，就算是你许了我这些，朝中的人也未必同意。再者说了，我也不想要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
卫衡瞧着她，有些玩味地笑道：“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姜殊看着他那眼神，他想要什么，她一直是清楚的，只不过一直在逃避。
卫衡又添了一把火道：“青箩，你到底是用什么身份来挽留我呢？百越未来的女君？还是……我心爱之人。”
这两者当然是不一样的，若是百越未来的女君，卫衡为什么要留下来呢？以他如今身后十八部的支撑，他便是想做了舒国国君也无不可，凭什么要留下来？为许亦欢实现心愿？辅佐她姜殊成为一代明君？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她虽然脑子一热，却也知道这样的借口是决计连说出来都没人信的。
卫衡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他连姜殊喜欢他都不敢奢求了，可她却连正视他的心意都不敢，他突然想着，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对一个人的喜欢若是迟迟得不到回应，那这份喜欢迟早会消磨殆尽，他在想，他对姜殊的喜欢还能持续多久呢？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不再想这件事情了，一厢情愿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姜殊本就不喜欢他，凭什么要回应她的喜欢？
只是心里终究还是难受的，像是被针扎了千百遍又在热油里滚过一遭。
却不料，下一刻，姜殊便道：“你能用什么身份留下来，我便是用什么身份在挽留你……”
这句话几乎是已经默认他的心意，她终于正视了他的情意？
卫衡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置信：“你莫不是为了让我留下来，所以故意骗我的吧？”
或许吧……姜殊笑了笑，她让他受了那么多次伤，哪怕是有一次，能让他高兴一下也好。
反正他从不做逾矩之事，也从不要求她回应他的喜欢。不过是正视他喜欢她而已，又不是从心头剜肉……
她喜欢蔺如玉那么多年，所以深知喜欢一个人有多么不容易。莫名的，她不想践踏卫衡的心意。喜欢一个人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被一再伤害呢？
卫衡得了她的肯定，只觉得自己心头方才刺穿了的伤口仿佛一瞬间就愈合了。他觉得自己方才简直是疯魔了，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对姜殊的喜欢会消磨殆尽呢？他恐怕只会一日比一日更爱她而已。
就算她真的没办法接受他的心意，他也一定会想办法继续留在她身边……
姜殊见他的样子，深觉自己不适合继续留下去。
“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出去看看灾民的情况……”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