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在宫里,根本谈不上是罪。公公不必以这种罪名请罚。”莲降平淡地收回药膏,再次拧开,沾了一点在手指上,伸手,示意叶酒儿把胳膊递过来。
可是后者披着大氅,有了不会走光的保证,正平和悠闲地看着热闹,完全没有自己也是这场大戏主角的自觉。
“诶呦!”叶酒儿皱起鼻子,抹着脸上味道刺鼻的药膏,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高傲的“凶手大人”,“殿下……您这是……”
“我瞎。”莲降冷冷吐出两个字,明明是面无表情,却能让人不费力地在他脸上找到“傲娇”这两个字。
叶酒儿被妖子突然的自我贬损弄得莫名其妙。
他咋地了?
怎么突然开始自己骂自己了?
盯着妖子摊开的手看了一会,才恍然,把自己“受伤”的胳膊放在上面,声音里面带着一点心虚:“麻烦殿下了。”
“你若是可以聪明一点,我就不麻烦。”
叶酒儿低下头,妖子损人,从不带语气,却比那些尖酸刻薄的人更为致命,这一字字的,扎得她心疼。
余光扫到了地上,愁云一扫而散。
呦呵~
这里有人比她被扎得还厉害~
那位被扎得更厉害的人正是跪在地上的祁公公,他被莲降不带情绪的三言两语扎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莲降说他不必为怀疑他而请罪,言下之意就是他还有其他罪名,而且是更严重,更名正言顺的罪名!
是什么?
莲降到底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这个把柄又和稷家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安?
“殿下!”祁公公现在不怕莲降扎他,他现在就怕莲降不扎他——多扎他几刀,他还能多得到点信息。“老奴愚钝!真的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求殿下明示啊!”
叶酒儿看着低头为她上药的妖子。
他的睫毛很长,比她的还要长。眼窝深深的,很像外族那些异域风情的美人。鼻梁很高,每次她从侧面看的他时候,都觉得只看鼻子,都会感叹,天啊,这是谁家的小伙子,长得咋这么标致呐?
就是这么一个标致的小伙子,腹黑起来简直让人同情对手。
是的,她现在就在可怜祁公公,明知道妖子出口成刀,还得哭天抹泪跪求他来扎自己,这心里得多憋气啊!
别憋爆炸了。
叶酒儿想着往妖子后面躲了躲。
“殿下!老奴知道,老奴这些年没有帮到您什么!但是您得相信老奴,老奴也从来没有害您的心思……”
叶酒儿肃然起敬地看向祁公公,这位老人家的脸皮可真厚啊!
当着她这个物证与认证的结合体的面,还敢放这种厥词!
也是。
他就算当着她的面说了,她也不敢说什么。
因为一旦她接了这个茬,祁公公就会借此把她留在帝京,最后的结果不管是怎么样的,反正她暂时是脱不了身的。
这和妖子要带着她“私奔”的计划不符,所以……
叶酒儿眨眨眼,躲开妖子带着威胁的目光。
不用那么瞪着她,她都已经答应他要出宫了,就不会轻易反悔。
虽然,她刚刚是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想要顺着祁公公的话说,让祁公公把她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