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连城的手对着水面一划,一道水盾挡在他的面前,与那道火焰碰撞,散出无数的水蒸气,使这湖上的雾气更重。眼看着水盾越来越薄,凤舞加重了火焰,沐连城的额角也出现了汗珠。
就在这个时候,凤舞忽然感到有人将她向下拉去。她没有防备,直接被拉进水中。她的特性是火,水是她的克星,一点点便可减弱她的法力,若是长时间待在水中,只怕生命不保。
召唤出锁魂锁,傅铭渊将凤舞绑得结结实实之后,才将她整个人拖出水面。
“没想到你也是有弱点的啊!”傅铭渊打趣道。
对于好友的打趣,沐连城淡然的回答:“我又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怪物,当然是有弱点的啦!来,把她交给我吧,还是要把那两个送回去的,否则他们会认为船家掉到湖里淹死了!”
傅铭渊应了一声,将锁魂锁的另一头丢到沐连城的手上,转身向小船快速飞去。
终于到了岸边,傅铭渊压低了帽子,接受了两人的再次感谢之后,快速的向醉生梦死赶去。直接无视清风惊诧的眼神,傅铭渊直奔沐连城的房间,可一进门,他想他看到的这一幕,会令他终生难忘。
凤舞的手被一个脸漆黑的人拉到水盆旁,他正在用力洗着凤舞手上的火焰印记。傅铭渊慢慢的走到那人的身边,那人抬起头,傅铭渊仔细辨认,终于认出,这是自己的好朋友沐连城。
“哈哈哈…”再也停不住笑声,傅铭渊躺在地上打着滚的笑着,沐连城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坐着,手一挥,在脸上用了一个简单的清洁术,瞬间变回了原本俊朗的模样,只是刚才那个如黑炭一般的样子已经永远印在了傅铭渊的脑子里,他在朋友面前的形象,自今日起,彻底坍塌了。
恶狠狠的对着凤舞抛去一记眼刀,可惜凤舞并不接招。她手上的火焰印记是胎记,打小就有的,因此她是火凤一族最有潜质继承族长一位的,只是每只要成为族长的火凤要来人间经历一切悲欢喜乐,才可以被认可。于是,她被族长驱逐到这里,因为火凤原本就是凤格,每只火凤族长来到人间几乎都是成为皇后的人。
只可惜凤舞是个急性子,原本被安排的那个身份是要在一年之后才可以做皇后,之后的好多年中,她都要用这个假的身份和皇帝生活在一起,真是烦透了。没有办法,于是她想到了杀死现任皇后,接替她的身体的办法,这样,她便可以在那个皇帝身边待上一年,就可以返回火凤领地,成为新一任的族长了。
只是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被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帅但其实一肚子坏水的沐连城给破坏了,凤舞当然是不甘心,趁着他不注意,放出了火焰直接烧向了他的身上。都怪他发现的早,否则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用脚踢了踢凤舞,沐连城说道:“干嘛要杀掉陈阿娇,她也不过剩下一年多的寿命了。”
“哼,”凤舞毫不介意的说道:“就因为她只剩下一年的寿命,我才下手的啊!你们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吗?早死早超生,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她要经历的事情都很痛苦,还不如不经历的好!”
看着凤舞蛮横的样子,沐连城真想给她一巴掌。陈阿娇过得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连天帝都没有资格随便更改一个人的命格,她却视人命如草芥,还这般咄咄逼人,当真是可恨!
见凤舞顽固不灵,傅铭渊拉着她的胳膊,让她站起身。将锁魂锁收起来,说:“来,我们去个好地方!”
凤舞原本就是小孩子的性格,一听说有好玩的地方便将之前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乐呵呵的跟着傅铭渊离开。
花红酒绿,音乐优雅,到处都是穿着打扮十分艳俗的女子,她们穿着暴露,挥动着手中的帕子,希望身上的香气可以吸引客人。傅铭渊带着一身男装的凤舞站在二楼,看着下面的一切。
“这个地方怎么样?”傅铭渊问道。
“好,真好玩!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呢!”凤舞欢呼雀跃,看着下面的人群眼睛冒光,恨不得立刻冲进人群中。
傅铭渊轻笑,指了指放在大堂中央的舞台,说道:“你在这里看着,那里,还有更好看的呢!”
话音刚落,舞台上便出现了几个打着灯笼的女子,大堂里瞬间一片昏暗,能看到的便只是舞台的那一处。说来也奇怪,就在灯灭的那一刻,全场慢慢安静下来,此时更是鸦雀无声,仿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屏息,等待着舞台上的变化。
丝竹声响起,几个提着灯笼的女子缓步走向舞台的几个角落,将大大的舞台全都照亮。忽然,一道白色的丝绸出现,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色舞衣的女子出现在舞台中间。她的脸上带着半透明的面纱,她的面容若隐若现,眉眼仿佛可以说话,一个眼神便足以勾住人的心神。
窈窕的腰肢慢慢扭动,长长的袖子舞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眼神。这时,伴舞的音乐只剩下箫声在响,曲子凄凉婉转。女子一个转身,将手中的丝绸丢向人群中,撕掉长长的水袖,快速的旋转着身体,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飞舞,脸上的面纱飞落,露出她绝世的面孔。此刻的她便像是自天界下凡而来的仙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美丽的无可挑剔。
一舞终了,女子已然退场,四周的烛火也都被点亮,看观看舞蹈的人们却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睛直直的望着女子消失的地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凤舞也被这样一场绝美的舞蹈给吸引住,拍手叫好。见傅铭渊只是笑却不说话,她兴奋的问道:“这个女子是谁啊?”
“她叫念奴娇,是个歌姬。”傅铭渊回答。
“歌姬?”凤舞显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在追问:“她为什么要在这里跳舞啊?以她的舞姿,完全可以去皇宫里啊!”
傅铭渊转过身来,倚着栏杆,解释道:“她的地位低下,没有资格进宫去,更没有自由,这是她命中注定的。可是…”
见傅铭渊忽然停顿,挑起了凤舞的好奇心,她追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没有一个人说她是不值得活在这个世上的,人的命格虽然是由天而定,可只要他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轨迹,也就是所说的绝处逢生。所以,苦难是在人间生活时,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任何人的命运都不在别人的手上,所以,没有谁有资格随意结束任何人的性命,否则,报应,一定会存在。”傅铭渊说道,他看着凤舞的脸色渐渐苍白,就明白她一定会理解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