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与君华赌气,这一赌就赌上了两日。
每日一清早,锦瑟就坐在后院的井边洗衣服,苓芷就在旁傻站,这事儿全被锦瑟给做了,她反倒闲了。
“小姐,你可小心些,再怎么也不能这么用力。”
苓芷用手捂住双眼,前两日已经洗坏了四套衣裙,若今日这套也洗坏了,这明日穿什么?
“苓芷,你怕什么,洗坏了明日我带你上街买去,反正这金子不用白不用,最好将这王府也搬空了,这才好呢!”
“小姐,你莫要这么说,再怎么,我们如今吃住都在王府,若他日……”
“苓芷,你到底站哪边?”
“我自然站在小姐这边。”
“那你给我在那处坐下,千万别动,也别劝我,如果有人打扰我洗衣服,你记得,不要留情,照打不误。”
“是,小姐。”
苓芷委屈地点了头,边走边回头,见劲头越发足,只好咬住下嘴唇找了处石头,就坐在上头远远望着。
这还没一会儿功夫,却见头顶的老树落了些许绿叶,她抬眼皱起了眉头,还没到秋日怎么就落了叶。
“哎呦,这次是不是没掐准位置,竟然撞上了石头,可真疼!”
“你是谁?”
“叶锦瑟在哪儿呢,告诉她九爷来了。”
龙君夜站起,手却捂住屁股不肯松手,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还没抬眼却被苓芷正中踢了一脚,身子向后倾斜,屁股又直接撞在石头,这下可好,伤上加伤,疼的厉害。
“你谁呀你,竟然敢打我!”
“小姐说了,谁来就打谁,还九爷,我告诉你,三爷来了也照打!”
龙君夜心头苦呀,这一主一仆都什么人,怎么成日找他麻烦,“我找叶锦瑟,你这个丫头怎么还动起手了?”
“说了不行就不行。”
苓芷将这人扣在角落,生怕他闯了进去,如今,这叶锦瑟只是发脾气,若他闯了进去,生的可不是闷气了,到时可就该摔东西了。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呢,给我走开,我找叶锦瑟。”
龙君夜冲内喊的大声,哪知这丫头也是个厉害角色,双腿一抬又踹了他一脚,这下可好,龙君夜再也站不起身子了。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叶锦瑟还是听见了,正当她挽了袖子见两人一拦一闯时,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苓芷,你先下去,记得备上好茶。”
还没等苓芷点头,只见龙君夜从怀中掏出一个酒瓶子,将它在眼前晃了晃,只见叶锦瑟笑出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锦瑟与君夜二人坐在凉亭中时,君夜觉得全身生疼,果真有其主必有其仆。
“叶锦瑟,你生三哥的气,为何连着我也一块打?”
“不打你打谁,九爷,你在西亭给我讲往事时,就该料到有今日。”
君夜露齿一笑,将这樱花酒盖子启了去,给叶锦瑟倒上了一杯,这才说道,“这次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喝樱花酒了。”
“怎么,想通了?”
“也没有,只不过有些事强求不得,这樱花酒本就该沉在西亭酒潭底下,你虽像她,不过,你的性情却与她相反,若当初她如你这般洒脱,便也是好的。”
君夜将这酒杯转悠了一圈,继而一杯饮尽,叶锦瑟也随之一杯饮下,也算解了心结,了了往事。
“我听说,你在生三哥的气?”
“他在天城的时候也总惹我生气,不过从没有骗过我,我看得出,他很重视你这个兄弟。”
龙君夜默然,许久再抬眼时,却有一丝深沉,“其实,前两日皇帝下了旨,要他去边关,今日启程,我猜他没有同你讲过,应该不愿意让你随他一起去。”
“边关?他可真放心,想来,前几日惹我生气不过想将我一把推开,好将我一人扔在王府,瞒天过海。”
“叶锦瑟,这马就在后院,这时候追去应该还来得及,毕竟,才刚出城门不久。”
龙君夜假装喝醉了酒,转溜了眼睛就倒在了一旁,锦瑟将这剩下的酒一口饮尽,道了声谢,赶忙去内院收拾了行李,就匆忙赶去了马厩。
这缰绳还没拽紧,只见苓芷捂了肚子跑上前,只喊了一声小姐,就喘不过气,将背倚靠在石柱上,大口呼气吸气。
“苓芷,你守住王府,若想找我,就讨好刚才被你打的九爷,他会带你过来。”
锦瑟将缰绳拽紧,还没等苓芷说上话,就早就跑的没了影,留下苓芷一人张大了嘴巴吃惊了许久,呢喃道,“刚才的九爷?小姐,我刚把他给打了,你这下就让我讨好他,哪有这么容易呀!”
一路上,锦瑟的马跑的飞快,还记得上回骑马的时候,身后还有一个江臣梓,如今,就她一人,胆子却越发的大了,竟没了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