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茶,一些小厨房的点心,当龙君焱与无暇双双坐在锦瑟面前时,才发现,所谓的来龙去脉不过一行字,重点是,这一沓官员资料有人替她查看,此时锦瑟也就乐的清闲。
“我说小姐,你刚才直接同我们讲这内鬼是老先生的徒弟不就行了,何必要这般诓骗我!”
无暇将这册子往桌上一扔,她本就是个练家子,虽说习书也是必备功课,可这成日成日看书,实在无趣的很,说到底,她本就是坐不住的人。
“臭丫头,原来你也有怕的。”
锦瑟咯咯笑出了声,将左手旁的卷宗又扔与她,继而又拍醒了早就梦游许久的龙君焱。
只见这倒在桌案上的人儿疲惫地睁开眼睛,糊涂地吱唔一声,道,“三嫂,我在看了!”
“好好看,明日可都用的上的,捡几条罪名大的罗列出来。”
“知道了!”
只听见这人呜咽一声又啪地趴在桌上,睁开这双可怜巴巴的眼睛。
这个夜,一点也不太平。即便过了多多少少个夜后,龙君焱作为地知阁的阁主,依旧无法忘记这个让个夜。
晨刚至,天刚亮,光透过这纸糊的窗射在桌案上时,三人都早已洗漱完毕。
无暇给锦瑟寻了一套浅粉色的薄衫,相比往常沉重的色号,搁在一处以对比,显的格外有起色。
“小姐,昨日你说,这内鬼是老先生的徒弟,那为什么,这个老先生要找上你?”
无暇将这簪子别在锦瑟右边的发髻之上,今早锦瑟各自给两人在眼下涂了清凉膏,这神情总归有些好转。
这一好转,脑子就会绕心口子转,这一绕心口子转,自然,就会有各种疑虑。
“你猜,为什么要找上我?”锦瑟眉眼一俏,却又反问了回去。
许是在锦瑟跟前呆久了,无暇也没有显出太大惊讶,“这老先生许少出无尚,便是见也几乎没人见过,这般英俊的少年,即便见了,也没人能联系到一块去,曾听人说过,这进入无尚的药方子由老先生一手调制,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小姐,难不成,要收小姐为徒?”
“我哪有这样的好福气,这位老先生来找我,也算为无尚做主,他既然猜到是谁,自然会一五一十告诉我。”
“说的也是,不过差人送信即可,为何要亲自来?”
“我想,他是专门来看我,又或者说,我身上有什么他想知道的东西。”
锦瑟的手不自觉的按在胸口,昨夜这如少年般的老先生,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想在她身上看到什么……
“小姐定是多虑了,我倒是觉得这老先生许是要收小姐为徒,就依小姐这般孑然一身,又有什么东西能让先生垂涎的呢?”
“对啊,我不过孑然一身罢了。”
锦瑟随即一叹,想起昨夜这个香囊,在他口中吐露出的适宜二字,锦瑟忍不住在想,适宜,是什么时候才是开锦囊适宜的时间呢?
……
这日,晴空万里,万丈乌云,锦瑟穿了一身锦绣华衣,身后跟了两个小厮,迈出了王府后门,走了几步便是大街。
“三嫂,你确定要我去?”
“去,怎么不去!”
锦瑟唇角一勾,毫无预兆地转过身子,右手拍在龙君焱的脑袋上,见他恼恨地跺了跺脚,无端地笑出了声。
龙君焱这天心情特别不好,昨儿晚上看了一夜的卷宗,今早又被锦瑟拉去当小厮,这行不正坐不直的,无趣哉。
“三嫂,你要不就别带上我,带上我也别让我这打扮,我可是王爷!”
“是是是,我的五王爷,忍一忍,总不可能让你男扮女装吧,我觉得这身还不错”,锦瑟端详许久,发出了久违的赞叹。
“你说什么,男扮女装?”
龙君焱这嗓门,似乎干瘪地发不出声,嘴长大,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一旁的无暇见这情形,赶忙出来打圆场,“王爷,小姐的意思是,您得委屈一下,毕竟,您的风采太过出众,这天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被认出来了,可当真不好。”?“无暇这话中听!”龙君焱笑出了声,直夸无暇机灵。
听两人窃窃私语,锦瑟突然间想出一句话:这马屁不用时也就一句话,被马屁拍到的人,知晓这是马屁,可也会由心的骄傲。
……
“公子,叶小姐同五王爷从王府后门而出,身旁还有一丫头跟着,今日可当真热闹了。”
段锦从酒楼步步而入,揭开珠帘入了外廊,在外廊处摆了一个短凳子,段士磊左手拿了一杯茶,右手搁在廊上,随这戏曲打节拍。
听段士磊没出声,段锦挠了挠脑袋,半个身子向前屈伸,又呼了一回,“公子,公子……”?打节拍的手指突然停下,眼睛悠然睁开,似乎有些无神,“段锦,皇宫可有什么信儿传来?”
段锦赶忙躬身,答,“没有。”
“没有就罢了,我们就在这酒楼看好戏,坐在皇位上的人自诩清高,利用完我们就准备将我们一脚踢开,此时,也该让他尝尝这滋味儿不好受。”
“公子,接下去,我们不管了?”
“不管,谁爱管谁管,接下去我们就在一旁看热闹吧!”
段锦疑惑问道,“公子,我们设法让边关与朝廷失联,又献计为官员脱罪,到底为求什么?”
“求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好像与原来的计划越来越远了,不过,那有怎样!”
段士磊突然间站起,俯视这偌大的天启,眼中的无神飘忽瞬时间被替换,与之而来的是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