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天启时,段士磊就筹划了这一切,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天启,连夜见了锦瑟一面,现如今,这才在南端刚置的住宅中住下。
“公子,这世上哪有这般好事,为何偏偏绕着那个叶锦瑟转悠,怎么都觉得,自家吃了亏。”
段锦将这披风给段士磊披上,之前话不多的孩童已经长了个子,这还不到半年,大小事也能安排好,不过瞧见外人,性子终究还欠缺些。
“在天城的时候你还一个劲夸这姑娘好,怎么,到了天启,竟也随了她的性子,口无遮拦,道长里短了。”
“倒也不是,只不过,公子这才刚到天启,如今,身份两别,这姑娘已是王府的人,公子这样总归不值当的。”
“值当,怎么不值当?”
段士磊难得用轻快的语气,竟好像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嘴角无故上扬,手耐不住性子地狠狠摸了摸段锦的脑袋。
段锦吃痛一笑,将这糟乱的头乱理好,继续说道,“段锦已经大了,公子成日这般,这让我如何是好!”
“难不成相中了哪个姑娘,不如说给我听听?”
段士磊戳了戳段锦的肩膀,哪知还没听他说起什么,这小子竟掩面而去,如一个小姑娘般面上有了羞红。
“这小子,倒也是长大了,竟有了心仪的姑娘,不过说起,竟也脸红起来!”
段士磊披着这身疲惫大声笑呵出来,许久没觉得这般爽快,在心底也算了慰籍。
月挂在这夜空中,才过了小半个时辰,竟下起了雨,段士磊就站在长廊外,将手伸出这屋檐所触及处,见水滴滴答在粗糙的手上,一时之间晃了神,喃喃地说了句无理之话。
“值当,怎么不值当,终归还是我欠她的。”
……
这下了半晌的雨,好不容易停了,在王府的叶锦瑟在屋内忙活了一夜,眼睛都发了红,血丝爬满了半个白色球体。
桌上有一沓的卷宗,恰好放了这朝内几个大罪的官员的这一年里外的糊涂事,另外一小箱则是龙君焱说的大理寺少卿的卷宗,今晚上她得将这些一并给看完,明日这仗才能痛快。
“难为我了,当真难为我了,重活一次也不该这般……”
锦瑟一只手支着脑袋,眼皮子却时不时地向下挣扎,没过过久,便是沉沦了……
可这没过多久,锦瑟却被一只手拍醒,她悠悠地直起身子,很没礼数地用手抹了抹眼睛,见眼前这人,有些恼恨地怪罪了几句,“龙君焱,你又有什么事儿?”
“当然是大事,三嫂,药老头来了!”
“药老头,哪儿药老头?”
“还有哪个药老头,就无尚的药老头!”
龙君焱恨铁不成钢地急忙高呼一声,喊来无暇将无暇整理妥当些,这才急忙跑出门,说要亲自去迎这位老人家。
锦瑟见龙君焱这无事献殷勤的模样,只觉得实在有些无趣,怎么如斜对门那户人家的狗,见人就摇尾巴般。
“无暇,这龙君焱怎么这般高兴,都没个正形了”,逮住这空档时间,锦瑟抓住无暇就想问个因为。
哪知无暇掩面一笑,说道,“这药老头别说五爷,便是连三爷都很少能瞧见,他总神神秘秘,不喜欢旁人寻到,应该说喜欢清净的日子,如今入了尘世来寻五爷,你说,五爷能不高兴嘛!”
“他今日哪是寻五爷,明明就是寻这手持无尚的主人。”
锦瑟嘴上无故嘟囔一声,却不知被正巧走到门口的这老人家给听到了,这门还没被手推开,却先听见了他的传声,“小姐所说不错,我今日便是来寻这令牌的主人的。”
锦瑟也大方,全了礼,便回道,“老先生晚上到访,可有何事?”
来到此处的,平日被称作药老头的,本应该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先生,可正当锦瑟抬头时,竟惊了神,站在自己眼前的,明明就是一个年纪正当二十左右的少年。
这个少年也不拘束,将头上的纱帽搁在别处就自顾自坐了下来,慨然道,“姑娘当真好福气,三爷竟将最得力的几位都派到姑娘身边,好不热闹。”
锦瑟抿嘴一笑,脸上虽千般好脾气,心底却万般不乐意,这行一步却是一个谜团,无论谁,总会有些怨怼。
“老先生说的是,三爷这是信任我,别说这得力的几位,如今玉佩都在我手上,我也算拿捏了整个无尚。”
“小姐说的有理”,这个少年接过锦瑟刚泡的茶,一脸好声好气,又重复一回说道,“今日我找的就是你。”
许是看破了这少年的用意,锦瑟挥手将这满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门一关,低声与这少年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