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当一个人难为自己时,说明她的把柄就握在别人手中,既然握在别人手中,她就只好无休止的服从。
则鸳的把柄是什么?锦瑟不知道,但锦瑟能猜到,她有求于自己。
“他为什么干预朝廷之事?”锦瑟突然间问道。
“锦瑟,这世上聪明人很多,不止你一个,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不顾及的活着,你需要这江湖,可有些人并不需要,他们需要的只是地位和权贵,其实说起来,也就各取所需罢了。”
“你的意思是,他想控制朝廷?”
一语道破,锦瑟只怪自己上一世未曾看破他的胆性,这段府的独子又怎么会拘泥于天城这个小地方,如今,便是天启这个皇权之地竟也要来插一下脚。
“锦瑟向来都聪慧,你会让他这个无尚的人盯着我,必定料到我有问题,只不过,这世上也不止你玲珑心,若不是他一步步指引你,你又如何能发现?”
“这狮子都有猎物,如果猎物不出现,狮子又哪来的兴趣去找?”
两人一言一语,皆从对方的眼底瞧出了一丝狠色,两人都是极会装的人。
则鸳可以假装忠心耿耿,在锦瑟面前展示聪慧又成个老好人,可锦瑟也会装,装事事不知,最后将她引出,一举攻破。
倒是一旁的龙君焱,见两人冷眼相对,说上几句听不懂的话,也耐不住性子,忍不住问道,“三嫂,你们在说什么,为何我都听不懂。”
“吃你的茶,闭上你的嘴。”
“知道,知道。”
锦瑟眼睛略带狠色,瞧了他一眼,龙君焱便是连话也说不出了,只不过心头直嘀咕:既然与我无关,喊我作甚,难不成,吃茶?
……
“我想来想去,朝廷的消息,也就只有你能传出去,如今,段士磊想舍弃你,你还为他卖命?”
锦瑟将这一糊纸扔在地上,这纸上的人都被勾了红勾,有罪都成了无罪,当真可笑。
则鸳将它收起,冷哼一笑,抬眼道,“卖命?这世上哪有人想为她人卖命,我只不过为自己卖命,我只不过一颗棋子,他早就想舍弃我,便是连话都吩咐下来,而如今,这话便是我的保命符,锦瑟,你若想知晓苓芷在何处,需得答应我这个条件。”
“可笑,你以为,没有你,他不会用别的方式告诉我,他在何处?”
锦瑟蹲下身子,眼神犀利似剑,直戳则鸳眼底,只见她手指上下如心跳般抖动,却在此时,锦瑟又将眼神挪开,起身轻松一笑,“你倒是说说,让我听上一听?”
听到此处,则鸳上紧的心突然一松,竟行了大礼。
“我只求姑娘一件,我底下有个妹妹,得了蛊,在床榻上躺了几年,我曾去地知阁求过,说这天下第一毒师可救,他同我讲,若我让他掌握朝中局势,便将这毒师请来救我妹妹,我死可矣,只不过我这妹妹,还望姑娘一救。”
此时,锦瑟明显可以感受到则鸳的语气与刚才不同,没了强硬,便是连称呼也换成了姑娘二字,倒也显尊敬。
见锦瑟无动于衷,吃了许久茶的龙君焱便忍不住,起身破口大骂,“枉你在地知阁呆了这些年,难不成不知三嫂是天下第一毒师的徒弟?”
“当真?”
“怎么不当真,不信你自己问!”
龙君焱将茶盏往桌上一丢,刚还恭敬跪倒在地上的则鸳眼神坚定地朝锦瑟望了一眼,见她点头,顺时间没了劲,瘫倒在一旁。
锦瑟一叹,二叹,许久,才让宓将她带下去,只不过在她跨出这门时,道,“你耐心等上一日,我将此事解决,便去救你妹妹,我不能保证能将她救回,不过,我会尽力。”
“锦瑟这般说,我便是放心了”,则鸳恍然,继而一笑。
门吱一声被关上,锦瑟斜眼瞅了龙君焱,冷声道,“龙君华定是瞒了我的身份,而我师傅也从未与别人提起,免得给我招惹祸端,你倒好,枉费了他们的一番苦心,直接说出了口。”
“噗”,龙君焱一口水喷在地上,愣愣地转头,心中有无数只乌鸦飞过,哀怨道,“三嫂,我这不是为你正名吗?”
“正名,去去去,别在这边碍我的眼,一会儿去地知阁一趟,守着,有什么边关的消息,立马给我蹲在这王府的大门口,我回来时,见不到你,别说你孙子,你儿子也或许都瞧不见。”
“知道了,我这就去。”
龙君焱将一口水吐出,赶忙提起衣角,就往外跑。
锦瑟无奈一叹,正准备起身,哪知道无暇推门而入,匆忙跑了进来,低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道,“九王爷来了。”
“他来干什么!”
“应该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锦瑟眉头一紧,右手拍了桌子,喊了一声宓,只见这门突然间被推开,一身黑衣跪在地上,剑身与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就在这时候,门正巧被推开,这龙君夜还没开嗓问,就被锦瑟实实在在地骂得狗血淋头。
“龙君夜,你现在给我回的九王府去,就是天大的事,你也别给我出来,我知道,你现在一担心你三哥,二是听说苓芷不见,我没功夫给你解释,我自会将人给你带回,至于你,好好给我呆着便是。”
“锦瑟,如今,我怎么可能呆着住!”
“呆不住也得给我呆住了!”锦瑟的嗓子提上了八度,还没等龙君夜说上半句,便又厉声道,“宓,将九王爷给我带回去,没让他给我出了篓子,怎么办随你,如果九王爷踏出王府一步,就拿你试问。”
话音还没落,只见龙君夜被一手掌实实在在地给打晕过去了,继而两人都没了身影。
无暇见这情形,无奈摇头:这宓是有名的冷血,如今倒也戏剧,只不过九王爷当真有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