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锦瑟的窗子被推开,一丫鬟赶忙跑到小厨房让厨师将这蟹肉粥又热了一回,这才敲响了锦瑟的门,恭恭敬敬地送上。
锦瑟也不拒绝,喝了大半盅的粥,这才找人领路去龙君焱那儿去喝茶。
龙君焱选了一处五层的阁楼,风景正好,还让人暖了炉子,虽有些冷风,却异常地暖和。
“嫂子,喝茶喝茶。”
龙君焱恭敬地将这茶递到锦瑟跟前,畏畏缩缩地又倒上了一杯,刚才还一脸正色的锦瑟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本就不是会装正经地料子,她也深知龙君焱不是会待人谦和的人,这一唱一和的实在憋屈地厉害。
“我说,你今日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不与我计较醉红楼的事儿,反倒待我这般客气,可是怕我去你五哥那儿去告状?”
见锦瑟一猜就中,龙君焱突然间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可就一种人不能惹,那便是女人,她们总有办法,知道你的心思,即便,你藏了这番心思。
“嫂子说笑了,只不过,我见昨日无暇送了一封远信到边关,想这嫂子可有遇上什么难事,如今,三哥远在边关,临走前可有吩咐我,可要照顾好嫂子,所以,嫂子大可与我讲,君焱必定办地妥当。”
这一番话说得可真真漂亮,就连锦瑟都差点信了,她掩面一笑,很不客气地将另一只手从袖中伸出,在他脑袋上敲了一爆栗,咄咄逼人地回道。
“龙君华成日就知瞒我,怎么,你还帮衬他,若不是我留了一心眼,你是不是不愿意告诉我,地知阁在你手中?”
“嫂子哪儿的话,我这不是怕你卷入是非!”
“龙君华让我留下,便是因为这是非,他让你瞒我,你可真当瞒我,他便是有心捉弄我,否则为何将这无尚的玉佩留下,却不告诉我与地知阁有联系,你平日这般聪明,怎么,如今却没了主意!”
锦瑟难得心平气和与他讲道理,却发现讲道理实在不适合她,口干舌燥又倒上了一杯,许久这才见龙君焱拍了拍脑袋,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可真将他的任督二脉打通了。
“嫂子,这信如今在你手上,你可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将此事交给我,你这般行事,可便宜了些蛀虫,一锅端了才有意思。”
锦瑟暗戳戳一笑,倒是一旁的龙君焱却无奈地扶头,刚还觉得自家的嫂子变了性子,如今看来,都是装的,突然想起一句话:唯独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怎么,你不跟上?”
“啊”,龙君焱不知所谓地应了一句,抬头却发现锦瑟早已站起身正往阁楼下走,他赶忙起身跟上,顺口问道,“嫂子准备去哪儿?”
“无尚,正巧,你与地知阁牵扯甚多,与我同去,也算有个照应。”
“嫂子,你要去无尚?你可知,无尚的堂主都是历死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一界女流之辈,他们未必会服气!”
“他们服不服气倒与你无关,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
“担心我自己?为什么?”
龙君焱疑惑地皱了眉,刚走出这阁楼,还没到这走廊,身后不知被何人推了一把,直接撞在这栏杆之上,推的人力度大,龙君焱又没来得及反应,正面迎上这凸出的栏杆后,龙君焱觉得这锦瑟便是故意的,什么不好撞上,偏偏撞上这命根子。
疼,特别疼,这是龙君焱的第一感觉。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应当没有得罪你吧!”
见龙君焱的脸成了绯红,锦瑟总觉得心头爽快,嘴角邪魅一笑,走路时越发轻松爽快。
“我同你讲过,莫要叫我嫂子,龙君焱,你活该!”
“这……不怪我,无尚都给你了,这全身的家当,我叫你一声嫂子,不对吗?”
龙君焱苦兮兮地轻吼了一声,突然间觉得这当真是原滋原味的叶锦瑟,不带一分的杂质,原来,这人再怎么变,都不会变了性子。
这龙君焱刚觉得好些,正准备迈开步子,这走在前头的叶锦瑟突然间回眸一笑,龙君华耸了耸肩,却总觉得背后一凉,弱弱地问道,“又有何事?”
只见锦瑟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忘记与你说了,这昨日送去的远信,并非与你三哥讲了你的坏话,只不过有些恼恨他未曾同我讲个明白,你莫要胡思乱想。”
此话一出,龙君焱突然觉得生无可恋,这拍了半天的马屁,当真白搭!
龙君焱苦哇,心苦地和黄连一样,迈过大门时,老管家见他走路奇怪,还特地问了一句,“五爷,你这腿怎么了,走路都不大利索?”
龙君焱刚想开口说话,恰巧被不远处的锦瑟听到,都走出老远了,竟还扭头应答,“他没什么事,我虽说毒师,不过这点分寸还是有的,管家莫要担忧,你家五爷可没什么事!”
这话做样子是说给管家听,其实是说给龙君焱听,他随意地点了头,连忙快步离开。
当真,锦瑟在的地方,都是是非之地!
当晚,越发气不过,就写了一封信,找人连夜送去边关,他气虽消了,却不知这信半路被无暇给换了,待龙君华收到这千里传信时,竟在开战前一晚笑出了声。
这信上写了什么:叶锦瑟代笔,五爷子嗣渺茫,期盼在三哥处多些安慰。
而这半路劫下的信,也被锦瑟仔细研读:三哥,子孙渺茫,嫂子这般强悍,且行且当心!
当然,这也成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