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句话,他的期待仿佛得到验证,目光挣得老大,张开双臂跑到我面前:“清风别怕,我接住你!”
我尽量幻想着当日楚瑕是如何摔倒的模样,手中蛛丝细如无物,无声迅速飞出去,切断秋千一侧的绳子,秋千瞬间失衡,我像个被踢出去的蹴鞠,顺着力道往前扑去。
两年前的故事重演,我成功地被楚瑕接住,但触碰的一瞬间我身子侧了侧,重心压在他的左臂上,我听到他痛苦的闷哼声,只见他面色苍白紧咬牙关。
他紧张地搂住我:“清风,是你回来了吗?”
楚瑕身上是贵气地麝香,我很不喜欢,因为过于浓厚。
但是演戏得演全套,不能半途而废。
不想抱他,于是我将双手收在我胸前,只脑袋贴着他:“三殿下,因果有轮回,一报还一报。如今,我想起来了,找你讨债来了。你欠我的命,现在开始还。”
他似哭似笑:“哈哈哈,我的清风,你总算是回来了。”
此时没有侍卫。顾承安留下的侍卫守在外面,楚瑕带来的侍卫也守在外面,这里就我和楚瑕两人。
他贴着我,将我脑袋埋在他胸前,不带任何亵玩地意味。
他对清风的感情,像是救赎和替代,不是顾承安对我的占有和执着。
清风与他,是对高可卿求而不得的替代,是救命恩人不得善终的恶果,是他不想提及的往事。
当时他为什么没有追查清风的下落?这里面不是简单易懂吗?
心上人想要除掉替代品,他能做什么呢?
有得必有失,这是世间不变的定律。
楚瑕搂着我,心情开始平复,愧疚和期待掺杂的复杂的情感也变得纯粹。
楚瑕:“清风,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我要怎么编排?
说谎不打草稿吗?
我沉默半晌,他以为是我过得太难,难以启齿,实则是我在想如何编排才不会被拆穿。
我无力叹了口气:“不是很好。”
他身子一顿,呼吸凝固。
楚瑕比顾承安矮了大半个头,我靠着他脑袋也快与他平齐了,我可不想跟他面对面交流,于是我背过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我继续道:“我记不清了,跟小乞丐抢过吃的,被肥女人关起来过,也被老男人扒光过。我没有记性,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世间的生存之道,一片空白。别人如何待我,我也不会反抗。直到太子殿下找到了我,把我带回太子府,告诉我我叫清风,教我吃喝玩乐,我过得很开心。”
楚瑕沙哑开口:“我也可以。”
我悲伤的摇头:“可我先遇到了他。但是我经常做梦,梦到有个人从秋千上摔下来,我救了他,他说要用下半辈子还我。我告诉太子殿下,他说是我病了。我信,因为我就是病了,脑子不好。”
楚瑕将手搭在我身上,犹豫不决。
我继续上演悲情戏码:“直到看到了你,那么熟悉,我在梦里见过千百遍。刚从太子殿下带我到这里来,他带我坐秋千,问我想看什么。我说想看梦里的人,他便荡上秋千,我看到了你,记起了你,也记起了两年前。太子殿下失落之下不小心跌落,但是我不想下去陪他,我想在这里等你来。三殿下,我是不是很无情?”
楚瑕搂着我的背,大腿像剪刀一样锁着我的脚:“你才不是无情,你是最多情的人。心地善良,温润美好。是我对不起你,我说过用下半辈子陪你,我就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