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屈起手指,微微结痂的创口在我手背上不经意地摩擦。
“只有你才能让翠翠长大,我不过是让它饿着罢了。”
听起来落寞的成分为主。
“唔!”
蛛丝利剑一般扎过我的食指,引起一声惊呼。
“你!”
我挡开顾承安紧张的关心,拇指用力挤着血珠滴落到茶杯里,半梦半醒的翠翠猛地睁开眼睛也凑上来。
被我推开一次,顾承安不再勉强,不敢呼吸,直到茶杯接满了腥红。
我拍开翠翠的脑袋:“大人说话没你的份儿。回去睡觉。”
翠翠不甘心地缩回湖里,不见踪影。
“你交给…”
话没说完,顾承安拇指使劲,创口再次裂开。他的创口比我的大,血流如溪流淌。
他没像往常一样将创口直接凑到我面前,而是用杯盏稳稳接住。
“你不愿喝,那我就倒掉,喂些阿猫阿狗,还能讨些情谊。”
“唔~”
我一口叼住他的食指,贪婪吮吸,灼热的眼神凝视着他。
他惊喜之余渐渐变了神色。
白皙平静的脸色爬上了红晕,薄唇微启,呼吸加快,耐人寻味。
我吐出他的手指,随意扯了张手帕包扎。
“伤口要上药才好得快,太子府是穷到金疮药都买不起了吗?”
心里有气,手上也没轻绕。
他弯起眼睛:“外伤药不好吃。吓跑了你怎么办。”
手上一顿。
这男人。整天想着开口子流血喂我。
端起那乘着半盏茶杯的腥红,一饮而尽,“蹬”一声置在石桌上。
气冲冲我起身回到房间。
对于他不爱惜身体这件事,我很恼怒。
衣架上还有他的腰带,我抓起一个茶杯便朝衣架扔过去。
“啪!”干净又利落,茶杯碎了一地,腰带还是稳当当地挂在那里。
终是不舍得。
他每晚上忙完都会过来搂着我睡觉。也许会晚一些,但从来不回缺席。
虽然我搬出了潜渊阁,可渐渐的这临渊楼,也堆满了他的东西,俨然是将潜渊阁搬了出来。
自那日过后,高可卿再没来过太子府,虽然顾承安身上还有牡丹香。
花楚这边查出来的消息,可有意思了。
太子楚瑜与太子妃高可卿青梅竹马,皇帝本中意的太子妃不是楚瑜,谁成想楚瑜一心求娶高可卿,两人竟私相授受,高可卿尚在豆蔻年华,两人便已私定终身。一个是丞相之女,一个是太子,也算是配得上。
事是那么回事,可这人,偏生不是顾承安。
按照肖骁风的说法,高可卿跟顾承安才是两情相悦,楚瑜最多算是横刀夺爱。且高可卿委身的是顾承安,怀的也是顾承安的孩子。
若真是情难自已,为何偏在婚期前一月?难道不是为了套牢两人,稍微的手段吗?
他们的婚事不过才两月余,高可卿便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若不是珠胎暗结,皇帝怎么让一个尚未及?的女子嫁与太子?
这三人,谁是真正的赢家?谁又在利用谁?
高可卿,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不简单呐!
这小半月在繁花楼,二楼总有双轻佻又迷醉的目光盯着我不放。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脸。
楚瑕。
一个顾承安,一个楚瑜,一个楚瑕。
硬是将三个成王败寇的人,都迷得五荤三素。
无论谁得以坐上那位置,她都是那冠绝后宫的人。
既然好姐姐这么喜欢那位置,做妹妹的,还得想方设法,推你一把不是?
呵~你若是个善茬,我是想成全你的。
可目前来看,你是个祸水。
顾承安起得早,每日卯时我起身的时候,身旁都是凉的。
习惯性的去他躺过的窝里眠一会儿,兰英便端着金盆进来伺候我洗漱。
“兰英恭喜公子。”
我系着腰带没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