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专门空了半日闲,结果我不在,看起来的确是我不厚道。
顾承安拍了拍翠翠的后脑勺:“你娘回来了。”
翠翠便“咻”地窜过来,缠着我吐信子,糊了我一脸的口水。
我抓住它的脖子:“你是不是又长大了,先前我抱你还不费劲。”
现在抱它,手臂有些麻。
“你都多久没见它了?感情是养出来的,无怪乎它更粘我。别忘了,你才是他的娘亲。”
我寻思着这话里有话,这是在暗示啊?
“哈,有奶便是娘。畜生都是如此。辛苦殿下这些时日了。”
我皮笑肉不笑尴尬道。
“我是它爹,这是我应当做的。”
夏日快到了,蛙鸣阵阵,蝉鸣不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没有了多余的话题,各自忙碌,却忘了关心。
荷也开始膨胀,铺天盖地地霸占了水面,时不时有小跳蛙点起水花。
翠翠被我摸得懒洋洋的快睡着了,茶盏里的茶也已凉透。
我两在的时候,下人都自动退下,没有使唤也不会上来添茶,任由夜色渐深。
“啊唒!”
这声喷嚏惊醒了翠翠,也打破了沉默的安静。
我揉了揉鼻头,深抽了两口气。
在繁花楼跳舞太卖力了,一身汗忘了沐浴,有点贪凉。
暖烘烘的外衫罩在我身上,月色被高大的人影遮挡。
一声长叹。
“可曾用膳?”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舔干净嘴角的油迹。
总算是他先示好。
他命人端上来一盅鸡汤,清甜鲜香,不由不腻,正合我意。
要真端上来一只鸡,我撑死才能咽下去。
顾承安平静地拾起勺子,吹了吹汤,送到我嘴边。
“我自己来。”
“张嘴。”
……
我刚抬起的胳膊便松了下去。
他的霸道不讲理,一如既往。
那夜我从郡王府回来,他亲自去捞了两条鱼仔煲汤,温柔细致地喂食,使我产生了岁月静好的错觉,一时贪恋,与他结了发,有了白首之约。
那时的他满眼笑意,承载这月色的无限温情。
此时的他满眼平静,凝聚了月色的各种宁静。
是因为高可卿和河山吗?
我和他各自的挂念。
我决定打破路人一般的僵局。
“殿下,太子府,需要清理了。辞旧才能迎新,我可不喜欢身边都是眼睛。”
顾承安修长的手习惯性地摸着我的头,一时没有言语。
“先以些名头,将不打紧的眼线拔掉,换成风阁的人,那些刺头儿,我来一个个收拾。”
“我的便是你的,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顾承安半晌说了这么句话。
“府里的管事是骁风,他还要打理风阁。管事这差事,我交给你便是。”
“别!”我可不敢接着烫手山芋,何况我再待两月而已。
抚摸着我的头的手僵硬了:“你,不愿留下来?”
手脚无处安放只得抓紧翠翠:“管事操心得很,我懒。你又不是不知道,深渊穷得很,我素来不会管家。搞事情杀人倒是在行。物尽其用,我也只适合干这一票。”
“哈哈。你倒是老实。那好,这事儿我让骁风全力助你。要知道,我的管事,一个月是两百两俸禄。既然你视金钱如粪土,那我就不勉强了。”
我气得牙痒痒:两百两,你早说我还会考虑考虑!
臭男人,有钱也不给我!
算了算了,我一个时辰能赚近万两,我不难受,不难受。
不难受才怪!
顾承安从背后拉起我的手,寻到手指尖,两点血痕犹在。
“对了殿下……”
“唤我什么?”
“……顾哥哥。翠翠这段时日的馒头,是谁做的?我忘了混我的…”
血。我看到顾承安的食指一条新创口。
翠翠那家伙挑剔,只识得我和顾承安的血味。既然不是我的血,便只有他的了。
我还傻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