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被说的哑口无言,当年沈青的婚事是由他一手包办的。奕郡王家的嫡长子迎娶靖王府的嫡长女,十里红妆,一时风头无两,成了临安城人们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一桩美事。
但谁知道世事无常,沈青嫁过去不到半年,就发现丈夫吕青扬是个喜爱流连风月场所的人。
临安城各大勾栏瓦舍,当红的魁首没有一个他不熟识的。夜不归宿简直是家常便饭,府里无论是妯娌还是下人,当着面没说的背后都在议论,说她没本事,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
沈青羞愤难耐,想着与其这样煎熬度日,不如索性一刀两断,和离书都准备好了,只等丈夫来签,却不料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奕郡王夫妇本就对儿媳是十万个满意,知道沈青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将沈青视若珍宝。为此还专门把自家儿子训斥了一番,让他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不待沈青生下儿子,丈夫的本性就又暴露无遗。沈青尚在月子期间,吕青扬就直接将人领回了家里,安置在别院。
奕郡王对此事大为光火,一顿家法之后更是将吕青扬禁足在家,命他不许再去到勾栏院里。
这本是为了给沈青一个交代,可丈夫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做,已让沈青心灰意冷,不愿再去理会。
从此以后,两人便过上了形同陌路的生活,沈青一度想要和离,却被公婆苦苦相求软了心肠,只一心执掌中公,照顾孩子。
这些事情靖王爷当然是知情的,每每想到这里,都是悔不当初,说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误了女儿的终身幸福。
“父亲,这儿女亲事,不是光门当户对就够了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再觉得好,当事人过得不幸又有何意义?”
沈青的神情变得有些暗淡,满脸的落寞之情。
“我已然如此,好歹还有麟儿能宽我的心。但安儿不一样,他从小性子倔强,认定了的事情从不回头,还请父亲看在你们父子的情分上,不要再为这件事为难他才好。”
靖王爷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他对这个儿子期望甚高,沈安将来是要继承靖王府全部家业的,如果能找到一门好的亲事,得到妻子娘家的助力,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可是眼前看来,这柳重礼家的庶女是无论如何都当不起这份重任的,所以他从心底不愿同意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老爷,大小姐,不好了!少爷晕过去了。”
长安慌慌张张地跑来,靖王爷和沈青听到之后俱是一惊,连忙往沈安院里去了。
他们未到之前,大夫已经先到了。
“回王爷,世子乃是急火攻心,再加上跪了多时,体力不支,才导致昏厥的,在下已经给世子开了方子,一定要按时服用,此外,一定要注意休息,切莫忧思伤身。”
老王爷连连谢过大夫,又吩咐长安送出去。
沈青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长安,心痛至急,直接扑到床前掉起眼泪来。
站在身后的靖王爷也是忍不住连声叹气。
就在这时,沈安突然睁开眼朝着床前的沈青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