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展说伶潇两个字,南宫玄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先前李展只是说沐先生,他还没有这个感觉。
可当李展说出伶潇两个字的时候,他就觉得,听起来并不愉悦。
“什么怎么看?”南宫玄轻轻一笑,“我与伶潇一见如故,如此而已。”
李展点头,看向南宫玄,一脸认真,“南宫,虽然贺罗和范承都有说过点什么,你恐怕也看得出来……”
他顿了顿,盯着南宫玄又看了好一会儿,才真的又继续开口道,“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
“恩?”南宫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不是想不到李展想要说什么。
甚至,看到李展这个认真的表情,他就能猜到几分。
“我,李展,此生唯一愿,日出东方,与君子同衾,暮霭西沉,与君子同穴。”
这话说的甚是缓慢,一字一句都能表达出对方的心思。
这话语之中的君子,南宫玄不用问就能知道,指的就是沐伶潇。
南宫玄只是抿着唇,皱着眉看着李展。
说实话,李展自己也不太确定为何一定要同南宫玄说。
毕竟,就算贺罗和范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也从未这样对他们两说过。
他的心思,就像是被掩住的光,即使被所有人看破,他自己也不会主动说出。
不是因为他的心思多么不耻,仅仅是因为,在一切成定居之前,他不愿沐伶潇受到异样的看待。
从贺罗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这条路,不好走。
南宫玄看了李展好久,最终也只是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说完这句,连道别都没有,就径自回府了。
……
另一边,沐伶潇在灯光下,不断的抚着南宫玄今日给自己的字画。
“父亲,儿子无法为您伸冤……”说着,又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有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当年为何偏偏活下来的是他,若是让自己和父亲一同去了,或许也就没这么多磨难。
生活多磨难,不复以往。
只不过想到自己的母亲秦瑶,他有觉着,活下来也好,不然母亲一个人,多么难熬,多么辛酸。
漫漫人生路,若有子同行,母自能强。
为母则强,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吧。
沐伶潇往秦瑶的屋子看了几眼,却还是决定将字画先收起来。
他不确定看到父亲的字画,母亲究竟会是什么反应。
再者说,他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些。
他只知道,年幼的时候,母亲就同自己说过,为朝为官者,没有一个对得起沐家。
至于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的含义,沐伶潇小时候不懂,稍稍懂事之后,母亲也就不说了。
到了现在,沐伶潇多少能明白了,母亲却是不太在意了。
或许时间,真的能磨平伤痕,也说不准吧。
沐伶潇收好字画,又走出了屋子,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南宫玄是老南宫将军的儿子,算起来,就是自己父亲的挚友之子。
若是当年两人都没有亡故,他与南宫玄怕才是真真的发小了。
想到这里,沐伶潇又笑着摇了摇头,这大半夜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
他叹了口气,眼神微微有些暗淡。
他不愿与官家弟子相处,却对南宫玄有些无力拒绝。
更多的,也是因为那句传闻。
若是老南宫将军在在世,沐大人何至于此。
一句话,就能表明,老南宫将军与自家父亲的关系是有多么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父亲的挚友之子同自己示好,总归是有些不忍拒绝的。
沐伶潇看了眼屋内,似乎能一眼看到自己刚刚藏好的字画。
如今,自己又算是承了南宫玄的一个大情了。
父亲的字画……
沐伶潇自是知道,不是这么好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