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一家公司,像一颗暗刺在桐城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隐藏着、立足着,等待着上级的指示。
韩叙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很快,公司的势头犹如滚滚江水,在他的经营下,一发不可收拾。
时家是时锦榕的娘家,但时老爷子很早就去世了,时锦榕因为一些原因和家里不常联系,那一次,他去找时先生,本来他是赶时间来的,却不自觉地站在扶梯口悄悄打量那个倔强又不愿意屈服的少女。
巧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她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出乎意料,她竟然是二十年前被抱错的孩子,真正的时家大小姐找上门来,一会儿气势逼人地嘲讽她,一会儿可怜兮兮地求原谅。
他觉得很有趣,从来没想到女人竟然会有两幅面孔,于是他观看了整场关于真正的时家大小姐的精湛表演。
“容先生,你好。”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如果时豆蔻没有找上门来的话,那么时家还真是养了个能拿的出手的女儿。
他习惯性地摩挲着皮质手套,并不着急和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交好。
谁知道小白兔会不会有一口锋利的獠牙呢。
慕小枫,这个名字他记住了,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小村子里,有人在他耳边说过。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往后,明媚说临时拉了一个人上任首席秘书长,叫他不要再把人家气走。
他依然做着如同往日一般的模样,工作、发脾气,营造出一个气筒总裁的形象。
看着她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小动作,他突然像是找到了一个玩具,要到玩到报废他才肯罢休。可她还是每天还是照常上班,谈生意、挡酒,工作能力愈发出色起来……
但他一直没留意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小秘书长。
又见到她了,彼时她应该有二十三四岁了,穿着星空色渐变礼裙站在宴会门口和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两张脸都要贴上去了。
那个男人他记得,景家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少爷景聿,看面相就是个败家子,跟他哥景似根本不能比。
看来在慕家混得不错,连最基本的羞耻心都磨尽了。
景聿那句“你还是穿白色好看显得纯”的时候,他余光看见景聿穿了一身白色西装,骚包得不像话。他倒是觉得景聿的审美有问题,一身白是来哭丧的吗?
然后他余光突然看到她甩开景聿的手,随后恶狠狠地叫嚣,跟随景聿进了酒会。
那最后一点仅存的好感就这么没了。
后来他才知道,慕小枫原来是有棱角的,只是一直伪装,到后来才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
酒会也不是白去的,他此去是为了跟安烛先接头。
安烛先理论上说是发布任务的NPC,他只需要接下任务执行就好,但这次接头是在夜战眼皮子底下,得万分小心。
杜蘅芜是景似那边的人,他用她掩人耳目,才稍稍懂了一点她跟景聿之间复杂又矛盾的感情。
酒会上的乌龙他没心思看太多,女人之间太多的弯弯绕绕看多了脑子疼,唯一记得清晰的是,她手腕上有一条疤痕。
景聿连个心上人都护不住,可能是他看不过去了,也可能闹事的那一方是段正然的千金,果断出手。
段正然人老贼心不老,他何止是略有耳闻。暗地里做了不少提不上明面来的事,谋取了很多不正当利益。桐城的烟草生意几乎被他垄断,货源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从哪儿弄来的。
如果他没搞错,段正然递上来的那支烟百分之七十五是有问题的,因为那支烟有种很奇怪的气味,带有一些非法成分,但具体的还得拿回去化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