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宁见墨景珩怒气冲冲的走了,无奈的笑了笑。
他是该生气的,他替她找出凶手予以惩戒,她却百般恳求的将自己的仇人留下,换做任何人都不会高兴。
祖孙俩总算捡回一条命,泪水涟涟的跪倒在裴子宁面前。“丫头,快给你简宁哥哥磕头,快磕头!”
丫头年少无知不知轻重,但是大娘却知是裴子宁救了她们,不知如何感激唯有磕头才能聊表自己的谢意。
两人磕头磕的船板砰砰直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裴子宁头痛的想扶额。
“行了,我救你们不是让你们给我磕头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日后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她并不是危言耸听,她能去京城多亏了墨景珩,自己都是别人的负累,又如何保证她们祖孙俩的日后。
寻味斋替她解围,不顾流言蜚语带她上京,重病命人延医请药,替她找出下毒的凶手,又答应她放了这对祖孙。欠了他这么多,不知道何时能还上,但她却不觉得的担心。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照目前的情况看她日后还有的是地方求他,想到他气急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应该是不会拒绝她的吧!
裴子宁暗暗窃笑,可是这笑在苍白的小脸上只停留一眨眼的功夫,虚耗太过的身子不争气的摔跌在地上,姿势实在狼狈不忍直视。
祖孙俩见裴子宁这样,直接愣住忘了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裴子宁搀扶回床上。
躺床上的裴子宁折腾的出了一身汗,额头上的头发湿漉漉的粘成一条条的,身上也黏黏腻腻的实在难受。她忍不住皱眉,鼻尖飘来一股味道冲鼻的很,像是多日不曾沐浴清洗的汗臭味。
“大娘,我这几日可曾沐浴清洗?”裴子宁喘着大气询问,一抹羞赧染上她的脸颊。她也不想问,可这些日子是她们在照顾,她也不好问旁人不是?
裴子宁突然这么一问,大娘也愣住了,“这些日子我就负责照看,定时给你喂药,倒是不曾替你清洗。且多有不便……”
照顾她的大娘不曾,景松他们每日跟在主子身边忙碌,又不似姑娘家心思细腻自是不会替她清洗……若是有她此刻也不能安然的躺在这了……
裴子宁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她这一病少说也六七日了,这大热天的她竟然像咸鱼一样摊在床上,难怪一股汗臭味了。
想到先前公子在这房里呆了许久,甚至还坐在她的床边与她说了那许多话……裴子宁真想找到地缝钻下去,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现在去打些水来给你擦擦,顺道换身衣裳吧。”大娘醒神过来倒也乖觉,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丫头,你在这陪着你简宁哥哥,阿奶去厨房一会就回来。”
“阿奶快去,丫头在这陪着哥哥。”孩子天真,脸上泪痕犹在,现在已经开开心心的了。
裴子宁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之前自己昏迷不醒的不知道也就罢了,醒来了也该好好梳洗一番,否则被自己熏晕过去,那可就闹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