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本就安静,突然被呵斥了一声,裴子宁吓的心都漏跳了一拍,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满眼惊愕的望着墨景珩,说话的声音都打着哆嗦。
“小的……小的见公子头疼,便想替公子按按,或许能舒缓了一些。”
阿嬷在世时也经常头疼,裴子宁懂事,经常替阿嬷按压。阿嬷总夸她手巧,一按她就不疼了。
拧着眉头的墨景珩没有理会而是了冷冷的睨了一眼一旁的景松,景松点头致意,他这才放开裴子宁的手。
裴子宁暗暗的松了口气,心头抱怨这人未免太过警觉,她又没有恶意。
初时惊吓过度根本没发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他掐进骨子里。这会一看手腕一圈乌青,火辣辣的疼的厉害。
裴子宁委屈的想哭,眼底升起薄薄的雾气。
他们相识不久,她的脖子就被他掐了好几次,青紫的五指印层层叠叠的缠绕成珠串,到现在都还没完全褪去。这回手又遭殃了,乌黑一圈好似带了乌黑的手环。
如此名贵的“首饰”她实在消受不起啊!
“不是要替我按压,还愣在那做什么?”小憩被打扰,一夜未眠身心略感疲惫的他,说话的语气比平日又冷硬了几分。
裴子宁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他会被赶出去。急忙收敛自己的小委屈,将放在外头一夜的微凉小手搓热,随后轻轻的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
微热的手指绵绵软软的贴在他的两鬓,按压的力道很轻,却异常的舒适,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
头疼稍稍缓解的墨景珩渐渐觉得困意袭来,可按压的力道太轻,好似羽毛在他的鬓边轻拂,麻麻痒痒的瘙着他,让他不得自在。
“重一些!”
先前有所顾忌,所以裴子宁下手不知道轻重,这会他一说便稍稍加重了力道。
“如此可好?”裴子宁见他再次闭上眼睛,轻声询问。
“再重一些!”
女子力气本就小,裴子宁使出了吃奶的劲按压,片刻后隐约听见他喟叹出声。
景松见状默默的退了出去。
“公子,前些日子是不是从王家盐铺带了个伙计前去衙门问话?”裴子宁知道人在身心放松之下最好说话,她突发奇想的替他按压未尝不是抱着这个念头。
紧闭着眼眸的墨景珩没有说话。
他的呼吸绵长,裴子宁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可她心里头憋着事,不吐不快。
“他是平日里一位对小的颇为照顾的大娘的娘家侄子,大娘心中记挂难安。小的实在不忍心见她难受,斗胆替大娘问问那人可还好?”
裴子宁问的小心,就怕突然听见噩耗,手下按压的力道无意识的轻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裴子宁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的安全无虞,过些日子便能回去了。”低沉略带嘶哑的嗓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重一些!”
若说先前还带着一些目的,这会可说是心甘情愿了,裴子宁心中欢喜按压起来也更加卖力。
不知为何,裴子宁就是相信他。他说安全无虞,那人定然是须发无损的,如此对大娘也有个交代了。